龙池惊觉到异样,本能地拔剑抵挡。她的剑被南离九一把握住,连剑带人一起被南离九拽到地上。巨大的力量让她完全稳不住身形挣不开,等南离九落在地上时,龙池也摔到了南离九的轮椅上。南离九夺了龙池的剑,再把龙池捆了个严严实实,还从八宝乾坤囊里取出块手帕塞住了龙池的嘴,说:“今晚吃炖人参。”
龙池:“……”她默默地放弃挣扎,把自己当成一条死咸鱼。
南离九刚来建元坊,基本上处在两眼一抹黑的状态,不认识路。她扭头看向四周,抬眼望去见到的全是店铺,不知道堂口设立在建元坊的什么位置。
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见状,赶紧带着身后的护卫们飞奔上前,惶恐又有点按捺不住激动,“拜见宫主。”
南离九扭头看向少年,在这条大街上,几乎所有玄女宫的人都在忙,就这少年领着一队人站在旁边。她问:“你是?”
“回宫主,属下马飞花!”
南离九问:“姓马?马堂主是你什么人?”
马飞花回道:“回宫主,他是我爹!我爹让我好好听宫主的话,不然就剥了我的皮。”
南离九点头,心说:“看起来像是个机灵的。”她说:“带路吧。”
马飞花用力地抱抱拳,迎着南离九,说:“这边去。”又看向南离九的轮椅,拿不定主意:要帮忙推吗?
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龙池被南离九换了个姿势,刚好看见马飞花,也看出了马飞花的意图。她愤然地想:马屁精!南离九的轮椅用得着你推!南离九的属下要拍她马屁帮忙推轮椅,关她什么事。她以后不用给南离九当牛作马了。
南离九淡声说:“领路。”
马飞花又用力地抱抱拳,这才迎着南离九往堂口去。
他们去到建元坊的中间,有一座门口立有大狮子的私宅,宅院门口和四周都由玄女宫的侍卫把守,门开着,门口两侧,以及影壁后的院子里也都是护卫。宅子的门匾上挂着:“马府”二字。
护卫见到南离飞回来,齐刷刷地全部跪倒在地,一个个激动地大声高喊:“拜见宫主,恭迎宫主!”声音大得差点把房顶掀了。
南离九点头,说:“都起来!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她进入宅子,见正堂上挂着一块有些年头的旧匾,上面写着“忠义堂”。玄女宫被灭门这么多年,他们还没散,确实担得起忠义二字。她把塞住龙池嘴的手帕取出来,松开龙池,说:“老实些,不然你别想拿回你的剑。”她说话间把分水剑放在轮椅上,还特意用一缕天星盘丝线缠得牢牢的,断了龙池把剑偷回去的心思。
马飞花给南离九介绍起分堂里的情况。
宫主到来,他们自然是早就准备好宫主起居的地方,就在正堂后面的正院。
南离九吩咐马飞花:“你去准备些上好的玉料和取笔墨纸砚来。”她顿了下,问:“堂里可有年轻的女弟子?”
马飞花应道:“回宫主,有的。”
南离九道:“堂里的年轻女弟子是些什么来历?”
马飞花说:“回宫主,我们有收养无父无母的孤儿,堂里会教他们些本事,如果有上进的,通过考核选拔。有外门弟子,有护卫营,也有器房、丹房、符箓房等各处,实在没本事出息的,就打去铺子里当杂役伙计,总能有一门营生。”
南离九轻轻点头,说:“门外的护卫中再调两名女弟子过来。”
南离九和龙池都是满身血腥,她俩梳洗干净后,马飞花已经把玉料和笔墨纸砚都取来了。
南离九挪到书房,让龙池给她磨墨。
龙池翻身坐在窗台上,抬头看着已经露出曙光的天空,冷声回:“自己没手么?”
南离九淡淡地扫了眼龙池,问:“你师父除了剑法和那点三脚猫符箓本事,就没教过你别的了吧?”
龙池回头看向南离九,说:“我怎么听着你好像要说我师父的坏话?”
南离九说:“赫连令臣,呵!”
龙池翻身跳下床,说:“南离九,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就不会揍你。你可以对你爹有意见,但不要对我师父不敬!”
南离九说:“过来磨墨。我帮赫连令臣尽点为人师的责任。”
占她便宜!龙池想揍南离九,可想想,当师姐的确实有师替长辈教导师弟师妹们的职责。她走到南离九的身边,问:“你还会龙王宗的本事?”拿起墨锭,开始帮南离九磨墨。
南离九幽幽地扫了眼龙池,说:“你虽然是赫连令臣养大,但他教你的剑术并不是龙王宗的核心剑术,你修习的是通用的吐气纳元功法。他养大你,你喊他一声师父,并没有错,但你把鱼龙符摘下来,另投师门,也没谁能挑得出你半句不是。”
龙池闻言,顿时停止磨墨。
南离九连眼神都没挪给龙池一下,把裁剪好的纸张铺平,她继续说:“各门各派,特别是大宗门,招收弟子格为严重,从外门弟子到内门弟子,再到真传弟子和核心弟子,层层考核选拔。大宗门的内门弟子,都会有一盏魂灯,人在灯在,人死灯灭。”她看向龙池,说:“赫连令臣没有给你点魂灯吧?”
龙池挑眉,说:“龙王宗都灭门了,当然没有。”
南离九说:“所以,龙王宗都被灭门了,哪来的招收弟子,你连外门弟子都不是。从事实上来说,你只是赫连令臣的记名弟子,另投师门都没关系。”她幽幽地看了眼龙池,接过墨锭拿过墨砚自己磨墨,“如今玄女宫由我做主,宫规都是由我定,传你点玄女宫的本事自是无妨。”
龙池问:“你想教我什么?”
南离九说:“镇尸符都画不好的人,要学的东西多了去。”
龙池:“……”一口老血堵在心头,那叫一个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