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道:“二楼和三楼放着的,都是我阆风历代阁主所铸之剑,未必有这一层的刀剑盛名在外。”
“选剑楼的规矩是只能碰选中的剑,你虽不是阆风弟子,但入了剑阁便得守着规矩,你若是不知该如何选,挑把名气大的倒也不错。”
所有人都也都看见了一层里极为闪耀的逐月剑——这柄剑是昔年昆仑剑派执剑长老的武器,他也曾是剑道翘楚,最近大道之人。逐月之利时至今日仍传于剑修口中,连安远明见了,也不免目光变化一分。
云松应了秦湛的话,却问:“剑主在得燕白前,最心仪谁?”
秦湛虽不明白他为何有此问,仍是回答了他:“眠冬。由我派阁主所铸。”
云松当然知道眠冬已在越鸣砚的手上,他目露失望,秦湛见状,不免由心而笑,她从云松的身上仿佛看见了昔年故友的身影,因这一点,便多说了一句:“剑这东西,不在名,只在你心。只要你心里觉得它天下第一,它便是天下第一。无谓旁人他语。”
云松似有明了,他大声向秦湛道了谢,众人皆以为他会去取那柄逐月剑,他却头也不回的向楼上走去。
楼上有什么众人自然是都瞧不见的,大家不由心生叹息。
越鸣砚倒是知道二楼三楼是什么模样,挺想劝这些人一句“选剑楼最好看最值钱的就是一楼了二楼三楼看不看没差”。但这些人自然是不信的,越鸣砚笑了笑,忽瞥见了一抹青色的身影。
他抬眼看去,正好与知非否的双眼撞上。
知非否朝他弯起了眼睛,越鸣砚正欲和他打个招呼,他忽然伸出一指对越鸣砚做了嘘声。
越鸣砚一阵,忽一阵强风自剑阁顶刮起,吹得人睁不开眼,他忍不住抬袖遮蔽,等他将袖子放下,众人竟齐齐露出了吸气声。
一楼的神兵被方才那阵邪风吹得倾倒,从二楼选了剑踏下的云松见了,不免潜意识要去扶,可他刚自后方靠近了剑台,却直直地怔住了。
安远明瞧得奇怪,迈前一步问道:“云松?你在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出来向剑主道谢?”
云松听见了安远明的声音,有些无措的抬起了头,可他仍旧没有离开剑楼。
他握着自己刚刚选好的剑,心底里却溢满了困惑。
他站在剑楼里,无法进,也无法退,最后只得说:“师父,剑台里好像有人。”
剑台里有人?
秦湛闻言,直接走了进去,她衣袖一扬,满剑台的神兵便被她直接扫起,一柄柄皆全置于空中!就在众人惊叹于秦湛修为的时刻,被她起了所有神兵的剑台,也露出了被这些剑藏起的人。
衍阁阁主宴天泽躺在那里,面色惊恐,身上足有十六个打洞。剑台上用以摆放神兵的武器架的十六个脚便正巧全部从此扎透了他的身体。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面无血色,连身下的石台都无半点血渍,像是被这刺在他身上的红木架子吸尽了血,靠近的几人再见那朱红的木架,只觉得架子上的红全是鲜血的颜色,连这剑阁的空气都腥了起来。
“那是……谁?”
人群中已经有人现了剑台上的死人,宋濂立刻反应过来,他转身对众人道:“既然云师侄已经得了剑,赏剑会也算圆满。阆风尚有私事,就不送各位下山了。明丰、明楚,送各位客人下山。”
宋濂逐客令下得快,许多人尚未明白生了什么,以被两位正法阁的弟子拦在了外头,客客气气地请回。
众人心中狐疑,直到桃源的缈音林倒是扫了一眼宋濂,向前了一步,不咸不淡道:“剑楼里的人瞧着有些面熟,宋宗主不去瞧一眼吗?”
缈音林便是先前呵斥师妹赞扬秦湛的那位桃源女修。
宋濂面不改色道:“一场意外而已,指不定是什么障眼法,扰了大家真是不好意思。”
缈音林闻言不置可否,反倒轻笑了一声,这笑声听在宋濂的耳中是何等刺耳。他却连面上一分都未动,看起来下定了决心要保秦湛,竟是道:“我阆风的事,难道桃源会更清楚?缈师侄即也知道人多嘴杂,便请回吧。”
缈音林似笑非笑。宋濂铁了心不让,安远明瞧着也是要和阆风同气连声,大莲华寺的和尚惯来是能少一事就是一事,缈音林往身后一看,有些门派是退了,可更多的仍然在迟疑。
就在这时,有筑阁弟子匆匆而来,他们向宋濂行了礼,反倒让宋濂意外。宋濂连问:“你们怎么来了?”
那些弟子困惑道:“不是宗主你命人唤我们来吗?”
说着,他们越过宋濂看见了选剑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