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豺兽身后的其它豺兽不断嘶吼,出现了小小的骚乱。
风倾然深吸口气,用力地握紧手里的青鳞片,迈开大步朝着前方的豺兽冲去。她把手里的青鳞片当刀刃,径直朝着那豺兽的眼睛划去。
那豺兽不退反进,前爪往地上一按,张嘴就朝风倾然扑咬过去。
风倾然在豺兽扑上来的瞬间,突然半蹲下去,手里的青鳞片对准豺兽的喉咙划过去。
豺兽的体重压在青鳞片上,俯冲的惯性使得它收不住脚,从风倾然的头顶上空扑过去,一直落到了莫卿卿的身后,出悲鸣的嘶吼。
莫卿卿听到身后的声音,一回头就见到一头豺兽屁股在上、头朝下的趴在自己身后,它的身子下面鲜血淋漓,带着血的内脏都流了出来。她吓得出惊天动地声撕力竭的叫声,疯了似的把手里的西瓜刀对着这豺兽劈头盖脸地砍。
就在这时,强大的力量撞在她的身后,让她力足不稳摔倒在地上,摔得她眼前黑。
她被一头豺兽扑倒在地上。
豺兽被莫卿卿身后的登山包挡住,咬在登山包上方绑住的睡垫上,不断用力撕扯。
莫卿卿惊恐之下,抓起西瓜刀反手向身后捅下去。
阻力感随着野兽的痛吼声传来,压在她身后的重量一轻。
西瓜刀戳在豺兽的眼睛上,它挣扎着嚎叫着退开一段距离。
就在这时,另一头豺兽扑了过来,莫卿卿伏地向前翻滚,躲闪开去。
又一头豺兽扑来,瞬间到了面前,莫卿卿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得抓紧西瓜刀迎上前。
那头豺兽一头撞在西瓜刀上,没有毛尖的西瓜刀钝得连厚实的毛皮都捅不破。
莫卿卿被撞翻出去,手里的西瓜刀也脱手掉落在地上。
那头眼睛受伤的豺兽出愤怒的吼啸声扑了上来。
莫卿卿摔倒在地,避让不及。生死关头,她生出一股子狠劲,大吼一声,抽出吴闷闷的匕对着那豺兽冲上去。她用胳膊死死夹住受伤豺兽的脖子手里的匕疯狂地扎下去,扎得鲜血飞溅。
喷洒的鲜血激起四周豺兽的凶性,三头豺兽将莫卿卿夹击包围。
风倾然正与上层扶梯冲下来的豺兽对峙,听见身后莫卿卿的叫声,回头见莫卿卿陷入围攻,她大吼“小莫背后”。
就在她回头的瞬间,与她对峙的豺兽瞅准时机扑了下来。
风倾然闻到身后扑来的腥风,侧身往扶梯内侧一闪,再以肩膀迎敌对准扑下来的豺兽用力撞击。
扶梯的倾斜角度不利于四肢着地的动物活动,它俯冲而下,刚跃到半空,就被风倾然撞到腰身中部,冲偏了方向,跌出扶梯,摔落在一楼。
绿色的植物、五颜六色的蘑菇覆盖了城市,一眼望去,烂漫瑰丽。可在这风景之下掩映着的却是触目惊心的累累尸骸。
莫卿卿握紧手里的匕,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快长到门口的植物和蘑菇,朝前走去。
她见到许多之前在吴闷闷家见到的那种绿藤,她给它们起了个名字,叫鬼手藤。
鬼手藤穿梭在蘑菇丛中,它的藤蔓爬到了车上、树上、墙上,为城市增添了郁郁葱葱的绿色。
突然,她听到叶子摩擦出的沙沙声响,浑身一紧,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连成片的鬼手藤正往一辆堵在路上的公交车爬去。公交车的玻璃全碎了,车里有许多根须从天花板上垂下去,根须将公交车包裹了起来。
在公交车的车顶上,长着一株张牙舞爪的植物。这植物浑身是刺,有点像荆棘植物,它高约两尺多,植桠略有拇指粗,呈铁锈色,上面挂满了一簇簇一团团、拳头大的长满刺的圆球。
她不知道是圆球在动还是荆棘植物在动。
随着它们的颤动,周围的鬼手藤被它们引过来。鬼手藤那展开的叶子覆盖到圆球上便迅速枯萎,当一片鬼手藤枯萎过后,更多的鬼手藤爬上去。鬼手藤覆盖在圆球上的动作,与抓住纸巾盒的动作如出一辙。
莫卿卿觉得这是圆球荆棘植物在诱捕鬼手藤。
这些植物居然会主动捕食和诱捕别的植物,这哪像植物,简直成精了。
莫卿卿感到憋闷,才觉察到由于自己过于紧张,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一个深呼吸,按住砰砰跳动的心脏,继续朝前走。
她走得很慢。
因为路上有太多她不认识的奇形怪状的植物,她见识过鬼手藤和那铁锈球以后,对这些不知道从哪来的植物连一点边都不敢沾,她必须小心翼翼地绕过它们,因此拖慢了速度。
盖有廊檐的地方,有廊檐遮挡,墙根下并没多少植物,还好走一些。没有廊檐的地方,墙根处也长有植物,只是相对公路上来说稍微少一些,能够找到落脚的空地。
沿街的楼上不时传来惨叫声、痛苦的呻吟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声。这些声音在这死寂般的城市时不时地响起,显得格外瘆人。
莫卿卿在靠近路口的时候闻到了臭味,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她听到呻吟声和呼救声,以及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砰砰砰”地撞门声从前面传过来。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匕,放慢步子慢慢地走去过。
她走到与主干道交汇的路口,拐过弯就看到建筑物旁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有些人叠在人身上,有些人还在地上爬。这些人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被侵蚀的破破烂烂,他们中有许多人的皮肤都变成了绿色,背上长出蘑菇,脸上、手上、脖子上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看起来都呈腐烂状,像是覆了层绿色的蛛网。烂掉的肌肤里还有绿汁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