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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逐雨宅子里伺候的老奴现,自家的阿郎,又在抄那劳什子的经了,这回还点了香,凝神静气用的。
“阿郎,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梅逐雨应了一声,放下笔,对着清静经旁边那个鬼使神差写下的‘祯’字呆。他想,他明白为什么观中同门们都说不能近女色了,因为靠的近了心就不能静,如此,还修什么道。
他此刻想起今日那人凑过来,声音里含着笑意,直直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还是一阵乱跳,简直连从小读到大的清静经都忘光了。来回在心里念叨着清静二字,却根本不得清静,更是死活想不起来清静经第一句到底是什么,只能看见那双眼睛里愉悦的光。
她那样笑着的时候,真的好看,让人移不开眼睛,就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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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嵩岩赵郎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回了家,家中父母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都担忧询问他生了什么,赵嵩岩敷衍两句,晚饭也没多吃,回房去躺着了。
今日他们请那个梅家大郎去乐坊,他一时没绷住脾气说了几句不好听的,搞得场面难看。其他人怪他也就罢了,但后来祯姐回来,单独将他喊到一边,嘱咐他明日去找梅家大郎道个歉。
赵嵩岩很服气祯姐,但让他道歉这种事,他满心不乐意。原本他就不喜欢那个梅家大郎,现在看祯姐这么护着他,就更不喜欢了。一直陪着他们的祯姐,这次可能真的要被一个男人抢走了,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他不像梅四崔九那几个人,是从小跟在武祯身后长大,他幼时随着父母在旬州那边生活,十三岁时才回到长安认识的武祯。因为从小体弱多病,所以他的脾气格外不好,来到长安,最开始很是吃了些苦头,被人欺负了很多次。
后来遇上武祯,她虽然是个女子,却不像赵嵩岩从前看到的大部分女子一样羞怯本分,武祯会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从不管他人眼光,赵嵩岩羡慕那种自由与随性。
再之后,武祯带着他一起玩,教他骑马打猎,教他打球,带着他们一群小子上山下河,他的病不知怎么的也慢慢好了。
赵嵩岩早已将武祯当做自己的亲姐姐,他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对于他们的祯姐要嫁人,都能轻易接受。他就不能接受,他只希望永远保持现在这样。
然而,他心里有再多排斥和不情愿,祯姐一句话,他还是不得不低了头。
祯姐说:“去给他道个歉,不然我很头疼。”
赵嵩岩看到祯姐的表情,忽然意识到,祯姐好像挺喜欢那个梅家大郎,因为她从前也有过几个未婚夫,但从来没有这样上心,现在这个是不同的。
现这一点,赵嵩岩心情低落而惆怅,这份心情,一晚上他都没能排遣,从中午牵马出了门,赵嵩岩就在皇城附近犹豫徘徊。梅家大郎在刑部任职,今日他要去官署工作,等到下午才能出宫回去。赵嵩岩等在这,就是为了跟他道个歉。
好不容易等到人出来了,赵嵩岩又不想上前了,不高兴的跟在梅逐雨身后,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谁知这一拖,竟然还出了问题。
就在梅逐雨路过东市的时候,赵嵩岩看到了吕挚。这吕挚当年与他们祯姐也说过亲事,后来因为斛珠娘子,两人还打过一架,他们所有跟着祯姐玩的人,都十分厌恶这个老是找祯姐麻烦的吕郎君。
赵嵩岩亲眼看着吕挚带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壮硕奴仆,不怀好意的跟在梅逐雨身后,然后在路过人较少的一条巷子时,那吕挚躲在一侧,让两个奴仆上前将梅逐雨堵进了巷中。
远远跟着看到这一幕的赵嵩岩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吕挚肯定是为了报仇来的,这狗东西这些年对祯姐是屡战屡败,从未占过便宜,现在他现打不过祯姐了,就想来欺负祯姐的人出气。
“可恶!”赵嵩岩不喜欢梅家大郎,但怎么说那也是他祯姐的人,能被吕挚那条狗欺负吗!想也没想,赵嵩岩奔着那巷子大步跑过去。
他原以为就梅家大郎那个不经事的样子,晚一会儿就得被人按在地上打,谁知冲到巷口,却愕然现那个想象中本该躺在地上哀嚎的梅家大郎好端端站着,倒是那两个壮硕奴仆,一个已经倒下,另一个被梅家大郎按着后脑勺掼在墙上。
赵嵩岩清楚的看见,那一脸不悦的冷肃郎君抬头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脸上分明溅上了鲜红的血迹。
赵嵩岩伸手扶墙,脑子里傻呆呆的冒出一个念头——“梅家大郎在这杀了人?万一被现肯定要被抓,被抓了他怎么跟祯姐交代,不行,要赶快帮忙毁尸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