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期仰着脑袋,这挽歌真是够心狠手辣的。他不过就是这样说了一句而已,竟然是对他下这样重的狠手。
“你都不管管?!”姚子期委屈地朝着素问喊着,她也真是够狠心的,就看着挽歌这样动手,居然都半点都不阻拦的,果然还是铁石心肠,昨天晚上一定是他的错觉。
“管什么,你这是缺胳膊断腿了,还是小命不保了?”素问好笑地看着姚子期,“真要是缺胳膊断腿了,我也保证给你接上,你看如何?”
姚子期被素问那十成十没有良心的话给噎到了,他又不能低下头来,这一低下头鼻血就全部涌着,但仰着头用嘴巴呼吸的时候只觉得口腔里头一片的血腥味,他仰着鼻子去盥洗,那一步一踉跄的模样看上去十足的可怜。
素问也懒得理会姚子期,刚刚挽歌的力度也不算太狠,最多不过就是出了一点鼻血而已,死不了人。当然如果挽歌诚心想要对他做出点什么来的话,刚刚那小石子就可以完全不是朝着他的鼻梁骨而是朝着他的眼珠子,只要再加上几分内劲,一颗小石头就最够像是一个暗器一般的存在,穿透眼睛直入大脑,到时候死亡不过就是一步之遥而已。
有轻微的脚步声从院子门口传来,素问听到那平缓的脚步声同刚刚离去的姚子期是完全不同的,姚子期的脚步多带了一些个轻快的味道,十成十就像是一个孩子似的,这走进门来的脚步声轻轻的,那足音轻柔的几乎是要被大地给全部吸收了,而更多的则是一种迟疑。
素问抬起了眼看向院落的门口,一个穿着月白色锦服的头上束着玉冠的年轻男子慢慢地走进来,他的脚步很慢很慢,每走一步都是带了一点迟疑的味道,甚至是在确信着前方没有什么遮蔽之物一般。
“姑娘。”
挽歌也看到了来人,挽歌刚刚也在花园之中瞧见过这人一眼,知道眼前这个有着眼疾的人是赵国的明王陈冰。按说赵国的人同他们所居住的院落也是有一定的距离的,再说毕竟是不同国家的人为了保证不会有意外的事情生多半彼此之间也不会走动才对,所以挽歌对于明王陈冰突然之间出现在他们这小小的院落之中的时候也多少有些疑惑。
但,这来者是客,而且还是赵国的王爷,总不能直接将人给哄了出去才是,这其中牵扯的也就是两国之间的问题了,所以挽歌也看向了素问,这事到底还是需要素问的做主的。
陈冰踏进院落的时候就闻到了淡淡的药草味道,也听到了石杵触碰的时候所出的那一点点的声响,他虽眼睛看不见,但这听觉却是十分的灵敏,他准确地看向素问所在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笑,道:“在下陈冰,听闻姑娘医术卓绝,所以这才厚颜前来了。”
“哦,”素问看着那望着自己的陈冰,他的眼神之中没有半点的焦距,但这看过来的时候却是能够准确地看到她所在的方向,尤其可见他的听力很好,至少是能够听声辩位的,虽说陈冰的眼睛是瞧不见的,但素问还是认真地朝着陈冰行了一个礼,“见过明王殿下。”
陈冰听着素问的声音,那声音轻轻润润的,是一把极好的嗓子,听着还很是年轻。至少比他想象之中的那般的年轻,原本陈冰以为这样的一个女子应该有这老练的声音的,至少是带着一些个干练才对,但现在听来倒觉得同他想象之中差距的太远了。
“不知道明王殿下是从哪里听得虚名的?”素问看着陈冰,她问道。素问记得自己是同这陈冰没有半点的交集的,而且今日也算是第一次见面才对,当然这见面也不过就是单方面而言的,也就只有她能够见得到他而陈冰却不能见到他的。
“姑娘在半年多前,曾经到过赵国不是?锦家的事情如今还在赵国之中广为说道的,只是没有想到姑娘是越国人罢了。”陈冰温和地笑着,“身边总是跟着一头黑虎的姑娘,大约东岳大陆上也是没有几人的。”
素问点了点头,觉得陈冰这说辞也的确是有几分的道理。锦家的事情,那么样的财富,自然是有不少的人会在那边嚼着舌头根子的,当然,素问也不会因为那些个人嚼着舌头根子的缘故就将这酬金给不要了。沧南一带的商铺和航运线路,素问接收的极其无比的自然。毕竟这酬金原本就不是她开的口,人家既然放出了这样的话来,素问觉得自己也没有理由不要的。她才不会和银子和自己过不去。
“所以明王这一次来,是来问诊?”素问道,她上前了几步去看着陈冰的眼眸。
陈冰听到素问的脚步声,他顺着那声音转过眼眸,但那一双黝黑的眼神之中却还是空洞洞的,素问认认真真地看了看,“你这是打从娘胎里头带来的吧?”
素问的问话很直,虽说她最擅长的应该是为外科手术,但因为家学渊源的关系,再加上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也并非是人人都能够接受旁人在自己身体上动刀子这样的事情的,所以素问真正会用到的时候还是偏少,除非必要的时候她也不会轻易地动了刀子一类的,对于眼科,其实素问不能算是特别的精通,但看陈冰那样子,眼睛看着十分正常,也不像是因为毒术的关系而导致的眼盲,那唯一的就是从娘胎里头一出生就是看不见东西的,这种基本上很难治愈,而且在现在这种医疗环境之中也不可能会有治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