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安卿玉听到安青云没有想到女儿之中最是年长的自己反而只是一昧地想到那将他们折腾的这般惨烈的素问,这样的结果,安卿玉又怎么能够忍受。
她快步从梅树下步出,也不将自己手上原本要端给安青云服用的鸡汤端给他了,整个人就像是一只狂的狮子一般地朝着安家的大门口而去。
等到安卿玉走出院落的时候,安青云这才将那原本阖上的窗户微微掀起了一些,他看着安卿玉消失的地方,他哪里是不知道有一个人站在这院子之中的,尤其是刚刚在他说那些个话的时候,院子里头的呼吸声那样的重,那样的不甘愿,关是用脑袋想一想,他就知道在外头的人是谁了,但安青云并没有阻止安卿玉,也明知道安卿玉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必定是要去寻素问的麻烦,安青云想了一想,让安卿玉去寻了素问的麻烦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在自己没有用情感打动素问的时候,或许是可以用另外的一种方式来试试看。安青云想着素问,想到那鲜血的时候,他的神情里头有了一点点贪婪之色,很快,他就不用像是每隔一日就要吸一次人血的怪物了。这样的感觉,光是想着便是觉得很好,他既然是生了那一个女儿出来,身体肤受之父母,那么如今他要收回赋予给她的生命这也是在情喇中的。
安青云这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容辞和容渊便是已经寻上了门来,在来的路上,他们也便是已经听说了安青云刚刚来寻过素问这件事情,如今这件事情可谓是满城风雨,人人都在说如今的安青云已经是转变了性子,这跋扈将军成了随和将军,残暴父亲成了忏悔父亲。
素问在看到容渊和容辞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多半也是知道这两人是为了什么而来的了。
素问将两人迎进了花厅之中,只让丫鬟们上了茶水除了挽歌也不要任何人伺候着,她看着那一脸神情诡异的容渊和容辞也便是知道这两人必定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否则这分开也没有多久,又怎么会连衣衫都没有换下一身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们两个人来,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的吧,应该不治愈是同我说安青云的事情吧?”素问道,虽说她不喜欢安青云也已经可算是无双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要说这个,大约也没有什么必要了,我已经见过安青云了。”
“不是,这无双城之中有怪异的又何止是安青云一人!”容渊道,他刚刚将自己那几个暗卫全部招了回来,这细细一个询问之下,现自己那些个暗卫的个性也变得十分的诡异起来,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安青云所生的事情还有无双城之中所生的事情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而且原本他那些个暗卫全部都是十分严谨,但是如今他这些个护卫全部像是性格转变了一般,懒惰,张狂,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容渊觉得这样的情况已经是十分的严重,已经不适合再作暗卫这样的职责了,他只能将所有的暗卫全部都调了回来,安插在王府之中全做护卫之用。
容渊同素问顺口提了一下在皇宫之中的那些个事情,容辞顺带也提了如今皇后正在护国寺之中思过的事情,容辞是知道自己母后原本是将安晋琪和莫氏两母子在自己的肃王府上的,如今莫氏母子又重新回到了安家,容辞知道母后必定是没有完成同素问的那些个约定,却也觉得这些个事情多半也是不能怨着母后的,若是母后还在宫中必定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同素问的约定达成的。
素问听着容渊和容辞所说的那些个话,她原本还以为就安青云这一人出现了古怪,倒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有这么的不同之处,这倒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她默不作声,只是单手一直拨动着茶盖轻轻拨着茶杯之中的茶水,看着那碧绿的茶叶在茶水之中上下滚动,她的心情也有些难以言喻。
可惜,大概是知道些什么的魔尊却又不同她说什么,似乎是拿定了主意要她自己去猜。
容渊和容辞见素问闭不出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而之前安青云又来过浮云小筑一番,想来也不是什么叫素问愉快的经历。
“这些个改变,大概是从安青云再度‘痊愈’起来的时候开始的吧?”素问道,“这么说的话,那么多半是同安青云之间脱离不了关系的。”
容渊和容辞点了点头,他们也是这样想的,所有的一切也全部都是从安青云再度崛起的时候才生的,和安青云没有直接的关系多半也是有些间接的关系。“你今日同安青云见面的时候,可有察觉到什么不同?”
“我今日虽是同安青云见面了,却没有同他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到底他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这个我如今是委实不好说。只是观他的面色倒像是没有半点的问题的。”中医上讲究“望闻问切”四法,她今日在看到安青云的时候,这看到了他的面色,这面色看起来似乎十分的不错,甚至比之前她刚刚到无双城的时候瞧见的时候还要来得好一点,几乎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虽说这春风得意的时候这人看起来也是会十分的精神,可安青云的那一种精神却有一种别样的违和感。
素问不知道到底这什么情况,她一贯是只对医书涉及颇多,要是论到邪门歪道上面并非是十分的精通。
“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神奇的药物能够让安青云恢复到如今这种程度?”容辞好奇地问道,他觉得素问总是会知道一些个稀奇古怪的药物,或许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有什么的药物能够让安青云变成现在这样?!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医术么?”素问睨着容辞,刚刚容辞那一句话是在疑惑她的记忆力还是在怀疑着她的医术?!她当初就已经说过了,安青云想要痊愈,最需要的就是洗髓草,这最后的洗髓草也全部都用在容辞的身上了,安青云不会,也绝对没有可能痊愈起来。
容辞被素问那眼睛一睨,也知道自己现在是说错话了,这为人医者的最是忌讳的就是询问他行不行,能不能的问题。他这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他只是有些着急。若是这件事情没有牵扯到皇后,大约容辞也不会有什么焦急的,但这事情一旦牵扯到皇后,他的母后之后,容辞觉得他过往的那些个镇定在如今这个时候已经全部消失了,他明知道在如今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镇定,也就就只有镇定才不会自乱阵脚,也才能够将所有的谜团一点一点地解开。可有些时候这说起来简单,做的时候却很难。
“抱歉,我知道我太心急了。”容辞歉意地道了一句,他不应该在现在这个时候怀疑素问的,只是他控制不住。
素问扫了一眼容辞,她平静地道:“你的确是太过心急了一点,现在这个时候你觉得计较安青云是依靠什么恢复正常的也没有什么用,你这样紧张如今也没有办法,闹腾太大反而是太引人注目。”
容渊和容辞都知道素问现在说的也是个理,他们现在也应该低调行事,但是这其中牵扯的实在是太大,难道要他们从皇帝的身上着手?!又或者是从安青云的身上着手,这一点也的确是一个问题。
其实,最好接触到的人大约就是安青云了,但以什么样的目的去接触安青云,又不能叫人太过怀疑这才是最重要的,原本容辞觉得自己应该可以以感谢安青云帮着自己的母后求情一事而去见安青云,但建业帝最是不喜皇子私下和朝臣有过密的行为,所以一旦他去接近安青云反倒是有些太过明显了……其实能够不着痕迹地接近安青云的人也就只有素问一人,只是他清楚无比素问是绝对不愿意同安青云有任何的牵扯的,所以容辞也不会想到要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素问也知道现在最能够接触安青云又能够将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调查出来的人也就只有她一人而已,今日安青云已经到了她这浮云小筑,他已经落下了那样的脸面来,自己若是真的同他回了安家必定是能够调查出不少的事情来的,但素问不愿意瞧见安青云那一张嘴脸,她觉得腻得慌,而且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这对素问来说并不是一件十分紧要的事情,这皇朝又不是她的皇朝,说一句大不敬的话,谁知道这皇朝是能够维持得了多少年的,多少个皇帝幻想着能够千秋万代,结果却还不是没有几代就已经改朝换代了。
容渊也沉默着,他并不擅长同那些个文臣打交道,这也是他多半是在宫外长大的缘故,身边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些个师兄弟,接着便是战场上的那些个将士,要他去揣测着那些个不知道是有多少个弯弯的朝臣,这让容渊十分的没有耐心,当然他那一张寒冰一样的脸孔似乎也很难能够肩负起这样能够去探听虚实甚至是在不经意之间坑蒙拐骗一些个东西回来的事情,容渊一出场,大约会做的就是直接问人要了东西的举措。
三人心中各怀心思,一时之间也没有人先开了这个口,觉得自己就是应该担任起这个重任的。
挽歌也沉默不做声,他也对那安青云十分的没有什么好感,要他去同安青云说个什么做个什么的,挽歌觉得自己大约是会直接杀了安青云一了百了,再说,安青云到底是怎么好的,他又是不是造成这一系列改变生的罪魁祸,这些同他又有什么关系。
正在想着,倒是那外头有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丫鬟婆子的叫嚷声在外头不停地响起,素问被这些个吵闹声给闹着了,皱着眉头就站起了声,挽歌也知道素问心情不好,想着那些个丫鬟婆子大约是真的仗着素问这为人平素太过不错这样的事实而完全不把主子当做主子来看待了,他走到了门口刚想要去阻止那些个吵闹不休的丫鬟和婆子。
“做什么吵吵闹闹的,仔细你们的皮!”挽歌的声音冷冷的,他这话刚刚说完便是听到一个不属于浮云小筑的声音闹了起来。
“让我进去,凭什么就不让我进去,你们可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倒是要看看那小贱人是要怎么对我交代的!”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骄纵,那被宠坏了的千金小姐架势这无双城之中又是和素问完全不对盘的大约也就只有安家的那些个千金小姐了。
素问也不用去猜测着到底来人是谁,光是听着那声音她也已经听出来的这人到底是谁了。一旦知道这来人是谁之后,素问那皱起的眉头也就松了开来,原本她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寻个人撒撒气什么的,她也没有对着自己宅子里头的下人们撒气的习惯,又不能对着旁人去撒气,这下刚好,这主动能够让她撒气的人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怎么能够叫素问不感动。
这天下间大约也就只有安卿玉是这般知晓着她的心意的,自己还没有找上门她现在倒是直接找到了自己的面前。
随着那娇斥声,安卿玉便是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里头,她双手推拒着那些个想要拉着她的丫鬟和婆子,甚至还不顾自己的身份形象抬脚朝着她们踹去,如今的安卿玉哪里还能够顾及得了这些,她只觉得被这些个丫鬟婆子阻拦着被她们碰一下都是掉了自己的尊贵身份的,又哪里能够想到在自己抬脚踹人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什么贵族千金风范可言了。
素问走到了门口,朝着那些个正在勉力地拉扯着安卿玉的丫鬟婆子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她们无需这般拦着安卿玉。丫鬟婆子得令,知道这还觉得自己十分有身价的安大小姐只有自家姑娘收拾,半点也是轮不到他们操心的,便是乖乖地全部都退下了,哪怕是心中是再想看那安大小姐在小姐的手上吃瘪,却也还是只能在素问的示意下退去。
“真是许久不见了安小姐,如今你穿的这般的朴素,一时之间我倒是没有认出你来。如今越国国泰民安,也无天灾人祸的,你这般节俭,这省下的珠宝饰衣衫的,这是打算等到哪里有灾民需要的时候捐赠出去呢还是想要省下来置办些嫁妆好让自己风光大嫁?毕竟苏姨娘如今也不在了,你这处处都是要仰仗着自己,也的确是该勤俭一些才是了。”
素问看着安卿玉,她们之间也可算是老朋友了,自打她出无双城了之后也就没有再见过面,这以前的时候只要是安卿玉出场,哪里不是前呼后拥的,身边丫鬟婆子也有不少,这身上穿戴的都是最精细精致的东西,而今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的安大小姐身上穿的早已不是之前那绫罗锦缎,而是普通的绸衫,花色也不是如今眼下最是时兴的,看来没有人苏姨娘之后安卿玉在安家也是被打压的那一个,素问也可以遇见是会变成这样的结果。苏姨娘当初在安家那叫一个作威作福,可没少克扣旁人的。如今这树倒猢孙散,宠溺了十多年的安卿玉又怎么可能会换来一个好的下场,如今这能够有绸衫穿着也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安卿玉哪里会想到素问这一张口便是朝着她最不欲人知的一面而来的,绸衫这样的衣服她什么时候是穿过的,在她娘还在的时候,丫鬟们穿的也都是绸衫,如今她穿着这般半旧不新的衣衫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些个丫鬟似的,各种就让她觉得很不舒服。这没人说的时候还好,现在素问一说,安卿玉这一道伤疤是被狠狠地揭开,又加上看到素问身上那浅紫色的衣衫,看着是平平常常的,那却是用最上等的丝绸做的,就连那简简单单的花纹,那都是苏绣,而且这样式还是如今正是时兴的样式,这叫安卿玉又怎么能够不恨,她那一双看着素问的眼睛几乎是要滴出血来的了,
安卿玉也不同素问废话,她张口就道:“小贱人,你不要以为如今父亲和善我就会将过往的一切全部都抹杀了,你当初对安家的所作所为都在我们每个安家人的心中深深地记着,你以为父亲是真心实意要你回家的么,你别当真了,父亲不过就是想要你回去之后也就有更加正当的名目去折腾你使唤你而已!”
素问一听到安卿玉这开口说出来的话就知道她今日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了,大约是安青云想要将自己接回家的事情刺激了这个安大小姐,觉得她这一回家之后,自己那就真的做实了庶女这名头,往后是处处都低着自己一头,那心中必定是不舒服极了,所以才跑到自己这里来骂门了。
但素问又怎么是会让安卿玉这样随便开口叫骂的人,她这面色都没有改变一分,她不过就是平静地道了一句:“干卿底事!”
安卿玉被素问这回答噎了一噎,心中更是有些急,就怕素问真的回了安家。她也顾不得颜面了,道:“你自己说过了自己不是安家的女儿,你说你不会贪图安家的分毫。而且你身边这个男的护卫,天知道这白日里头是你的护卫,晚上的时候会不会是你的男宠,你这般水性杨花残花败柳的女子又怎么能够入得安家的大门,你做出这等苟且之事,就算是被浸猪笼那都是轻的……”
安卿玉这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自己这眼前一花,一个白衣白貌美如仙的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一双眼睛看了过来,就像是在看着肮脏的东西,他轻启薄唇:“哪里来的野鸡在这里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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