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太妃听到庞烟来的消息,她这眉头稍稍挑动了几分,这才刚刚说起这丫头如今这丫头就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这说曹操曹操就到,舒太妃不知道庞烟这个时候来个什么意思,却对着自己那嬷嬷看了一眼。
嬷嬷对着门外的丫鬟道:“请庞小姐到大厅,茶水糕点上着,且小心伺候着。”
丫鬟得了嬷嬷的意,朝着舒太妃行了一个礼数之后便又吃重新回了前头。
庞烟这是第一次到庆王府上来,她以前的时候多半都是在庞府之中,要不偶尔便是去城中那些个脂粉铺子或是饰店之中,庞家一贯都是同庆王府上没有多少联系的,所以现在庞烟到这里来的时候,这心中多少也有些忐忑,她也知道她这般来的时候也心中有些忐忑。
庞烟在大厅之中等着,丫鬟们上了茶点,倒是十分的凌厉。庞烟在正厅之中等候了一会,这便是见到穿着一身素净衣衫的舒太妃走了出来。
庞烟以前在进宫的时候也曾见过舒太妃,那是隔着远远的看到的,舒太妃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那轻轻一笑的时候脸上便是温和的色泽,几乎是要比什么都要来的艳丽的多。庞烟年纪小的时候甚至还觉得舒太妃要比自己那当贵妃的姑婆好看上许多,后来看到那庆王那一张漂亮至极几乎是没有什么瑕疵的容颜的时候,庞烟觉得舒太妃年轻的时候大约更是漂亮,所以才会使得庆王要比那之前传言说是无双城之中第一美人的安卿玉还要来的漂亮的多。如今这般近距离地看着舒太妃,庞烟这才是现庆王的容颜之中的确是有舒太妃的模样。
“太妃娘娘万福金安。”庞烟站起了身,她盈盈地朝着舒太妃行了一个礼数、
舒太妃看了一眼庞烟,这庞烟生的还算是秀气,这眉宇之中倒是半点也没有庞驰的模样,想来应该是像了她的母亲了的。只是一想到庞烟那出生,舒太妃这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的计较,但这面上却还是十分的笑意盈盈。
“庞小姐今日怎么就来了庆王府?”舒太妃的笑容十分的温和,她看着庞烟道,“本宫之前也见过庞小姐,只是那个时候庞小姐还是个孩子大小,这如今一见倒已经是成了一个娇俏的姑娘了。”
庞烟听着舒太妃的称赞,她的脸上满是笑意,略有几分得意的神色。她也是喜欢听着舒太妃这样的称赞自然是喜上眉梢的,但这喜色又不能够太过透露出来,所以庞烟也便是只能在那边含蓄地笑着,谦逊地道:“太妃娘娘谬赞了。”
舒太妃拉着庞烟在一旁坐了下来,那眉宇之中越见和善,她道:“不知道今日庞小姐这般过来是为何?”
庞烟听得舒太妃这般一问,她的神情之中带了几分娇羞,像是思索了良久之后方才道:“昨夜在宫宴之中的时候,烟儿不小心落入了敌人之手,幸得庆王殿下舍命相救方才保住了性命,所以今日便是特地登门拜访想要答谢庆王殿下。”
庞烟这一番话无疑地对舒太妃来说也可算是一件十分欢喜的事情,舒太妃虽是不大清楚这宫宴之中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但对于自己的儿子容渊救了庞烟这件事情倒是满意至极的。她道:“庞小姐也可算是有心了,长泽一贯便是锄强扶弱,又怎会让越国的百姓在自己的面前受了伤,搭救庞小姐也便是举手之劳罢了这也是他应当做的,又何足言谢。”
舒太妃这么说着,一边打量着庞烟的模样,见她那眼眸之中个多半都是欲言又止的,这心中也便是了然了几分。原本这英雄救美便是戏段之中最能虏获佳人芳心的,更何况是如今这如花似玉年纪的女子,被人救了之后这心中多半也是有几分涟漪的。庞烟的这般模样舒太妃也早就已经是在旁的那些个年轻女子身上看惯了的,哪里不知道庞烟心中想着是什么。
“也便是有庆王殿下这才是使得越国无忧,殿下是当世英雄。”庞烟说着,这脸色之中更是带了几分羞怯之意,“烟儿只是想谢谢庆王殿下,所以这般才唐突地来了。”
舒太妃笑着,“庞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她抬眼看向那些个站在一旁伺候着的丫鬟道,“去将王爷请出来吧,这府中来了贵客,又怎能不出来见客。”
庞烟听到舒太妃要请了容渊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蓦然一红,几乎是能够滴出血来,她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这……这……殿下定是有事要忙,烟儿只是来谢谢殿下,如今这便是不打扰殿下为好……”
庞烟匆匆忙忙地便是要走,舒太妃哪能得见这到嘴边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的,当下便是拉住了庞烟的手,笑容妍妍,“烟儿又何必这般的见外,长泽他在府中的时候也便没有什么事情这整日想着的也便是练功习武的。本宫这当母妃的看在眼中这心中也可是有些微微着急的很……”
庞烟被舒太妃这一拉,也便是不好意思挣脱了舒贵妃的手说是要离开,当下便是红着脸看着舒太妃,踟蹰地道:“殿下是人中龙凤,娘娘着急什么呢?”
舒太妃笑的越的和蔼可亲起来,她道:“长泽这年纪也不算小了,本宫这年岁也是到了要成祖母的时候了,这府中除却了那些个丫鬟之外便是没有旁人了的,自然地也便是有些觉得寂寞了,这府上要是多个乖巧的像是烟儿你这般的儿媳妇陪着,本宫也便是不用整日对着佛祖在那边祈求了。”
庞烟听着舒太妃这话,她当下这脸哄的一下像是被一把火给点着了似的,当下红的便是要烧起来一般,当下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为好了,这脑海之中反反复复的也便是只有刚刚舒太妃这说的那一句话,心中忍不住想着,舒太妃她莫不是相中了自己所以这才说了那一番话来暗示自己不成?但这念头也不过就是刚刚兴起了而已,当下又便是羞得厉害觉得自己这般也是想的太多了,舒太妃那话也不过就是稍稍提了一提罢了,未必就是对着自己说的。但脑海之中却是充斥着那样的念头。
舒太妃看着庞烟那脸色,当下便是确定了眼前这丫头虽是出自庞家,那老奸巨猾的庞驰老头的身边,但这性子倒是十足一个没经历过世面的孩子,半点也不知道人心险恶,不过也便是这样,舒太妃对于庞烟是更加满意了几分,也便是只有这般单纯的丫头这才好拿捏得这,若是那素问,舒太妃自然是觉得难以拿捏的住的。
“来,陪本宫喝喝茶说说话。”舒太妃轻轻地拍了拍庞烟的手,笑道,“本宫最是喜欢的便是你这般乖巧又听话的孩子了,可惜当年便是没有一个女儿,要不然这如今也便是能够多了说话的伴儿。”
庞烟见舒太妃那温和的模样,当下便是觉得十分和蔼可亲一下子也便是找不到北了,她乖巧地坐在了舒太妃的下手处,捧着茶盏喝着,也已经察觉不到这茶水是温是烫了,她痴痴地回着舒太妃的话:“若是太妃娘娘想让烟儿来陪您说话,烟儿自然是愿意的。”
舒太妃听着庞烟的话,笑道:“烟儿真是贴心的很,但烟儿也便是到了出嫁的年纪了,这往后若是有了亲事多了夫家,又怎能随意地陪本宫说话。”
站在舒太妃身后的心腹嬷嬷听着舒太妃这么说,当下便是接上了一句道:“太妃娘娘这般喜欢庞小姐,若是庞小姐成了王爷的妃子,自然是能够日日陪着太妃娘娘您说话的了。”
舒太妃听着自己心腹这般说,心中便是满意无比,但这面上却是带了几分斥责道:“你这张嘴可莫要胡说,本宫可是听说烟儿是敬贵妃早就已经选好了是要许给皇长孙的。你这般一说,这莫不是要惹得烟儿往后都不见本宫不可,若是给敬贵妃听见,还不得撕烂你这张嘴不可。”
心腹嬷嬷当下便是跪了下来,道:“太妃娘娘恕罪!”
庞烟听着舒太妃这么说,心中对于自己那姑婆贵妃有几分埋怨。她同皇长孙表哥之间的事情压根就是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情,她便是闹得这般众所周知,想必便是要自己嫁入皇长孙府中去不可,却是半点也不顾她的名声,只怕这样的风声早就已经是传遍了整个无双城之中,人人都是这般认定了,这往后她便是不想嫁也不成了。
庞烟这般想着,心中也有几分恼意,如今舒太妃也是这样说着,她这闺名只怕是被敬贵妃早就已经搅合了干净,当初是毅表哥同那安卿玉那般不清不楚的时候,也不见敬贵妃说上几句,如今却是闹成那样,这嘴上说对自己极好极好,只怕这心中是不尽然如此的,而且庞烟也不是不晓得敬贵妃的个性,晓得自己那个姑婆那个性绝对不是什么好相处的,昨夜在宫宴上的时候自己也便是没有招惹她便是惹得她朝自己那边怒瞪一眼,哪里是有如今舒太妃这般的和蔼可亲,听说这王府之中舒太妃一贯都是在佛堂里头吃斋念佛的,这一心向佛的人自然是心善的。
庞烟这样想着,嘴上便是已经脱口而出道:“太妃娘娘莫要误会,烟儿同毅表哥之间便是只有兄妹之情的,且这婚事也没有定下来,未必是要许给表哥的……”
舒太妃这般一听,眉宇之中也便是有了几分喜色,“看来这传言有误呢!”
庞烟点了点头,见舒太妃看着自己的眼神更加温和,她这当下便是有些欢喜,脑海里头便是又那般胡思乱想了起来,这越想便是越的娇羞,几乎恨不得要拿帕子将自己那一张脸整个蒙住不叫人瞧见才好。
容渊原本是在房中,他只觉得十分的沉闷,他刚刚便是想直接夺门而出的,却到底还是放不下自己的母妃。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母妃是最懂自己的,却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想错了,自己的母妃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同自己秉持着完全不同的想法。她甚至还以自己的性命为要挟,迫使自己不得不顺从了她的意思。
他越想也便是越的沉闷,那一张脸看上去的时候越的冰冷了起来。容渊虽是从小便是出生在皇家,但享受到皇家的待遇的时间便是极少的,在山上学艺的时候这只有师门中人,哪里有人会将他视为皇族中人来看待,这自然便是没有人伺候着他的。而在军中,他自然是要同将士们同甘共苦的,哪里是能够像是皇族之中的那般的有奴仆无数在那边伺候着的。
如今容渊心情不好,这原本院中洒扫的奴仆也便是看出自家王爷心情不好自然也不敢在面前碍了眼惹得王爷不快,便是纷纷躲避了起来。舒太妃唤得丫鬟也便是在门口踟蹰良久,她看着自家王爷在房中擦拭着那一柄长枪的时候,心中便是忐忑不安的很,生怕自己这般一开口之后惹得王爷一枪刺了过来。
但那丫鬟琢磨了良久到底要不要说的这个念头也没有持续多久,她不过就是在门口站了一会会的功夫便是听到房中冷冷地传来一声:“有什么事情?”
容渊早就已经是听到了院子里头传来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一直在他的房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最后便是一派凌乱的呼吸声,容渊见那人久久不进门来说这才开了口问道。
“回王爷的话,太妃娘娘请您到厅堂。”
容渊听着那丫鬟的话,这心中便是有了几分困惑。这若是母妃觉得他犯下了错事的时候多半便是会让他前往佛堂之中跪着,而这厅堂之中也便是用来见客的时候,而现在这个时候容渊并不想见任何人,但若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也多半也是会推脱过去,如今便是请了丫鬟来这边相邀的时候,容渊这心中也便是有了几分迟疑,难道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人他非见不可不成?!
容渊将自己的长枪随手一扔,长枪稳稳地落在了兵器架上,长枪落下的时候便是出了一声声响,那般的准头还有容渊那一张寒冷的几乎是能够将小丫鬟当场给冻结住。
容渊冷着一张脸到了这厅堂之中,只见自己的母亲同一个年轻的少女在那边交谈着,容颜之中是一派的和善。那模样容渊倒是常见的,自己的母妃素日里头也可算是十分和善之人,但今日他刚刚见过自己母妃是如何对待着素问的,如今又见自己的母妃这般对待着来人,他的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大滋味。
容渊上前了几步,冷冷地道了一声:“母妃。”
舒太妃扫了容渊一眼,她素来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性子清冷的,但现在这般一见的时候,舒太妃只觉得自己这儿子比平日里头的时候还要来得清冷的太过了,几乎通身透着薄凉的气息。她本也不指望容渊能够多么的热情,但如今这样一张像是旁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的脸孔,舒太妃这面色微微一沉,道:“庞小姐今日特地前来答谢你昨夜宫宴上的救命之恩。”
容渊这才看到刚刚同自己的母妃说话的人不是旁人,而是庞家最是受宠的孙女庞烟。容渊看着自己母妃那面色又见她刚刚对待着是庞烟的态度,容渊这心中不免的一沉,当下也不说话。
庞烟也没有想到容渊会是这么快便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在刚刚丫鬟通传容渊过来的时候,庞烟的心中便是有几分激动,但又在舒太妃的面前自然是不能做出整理仪容这般的动作来的,所以她也便是只能故作镇定地站起了身朝着容渊行了一个礼数,那声音柔得便是能够掐出一把的水来。
“庞烟在此谢过殿下昨夜的救命之恩。”庞烟缓缓地道,“若不是殿下昨天舍命相救,庞烟只怕已经遭了毒手。殿下的救命之恩,庞烟没齿难忘……”
庞烟那含羞带怯地看着容渊,只差是没有说出以身相许这样的话来了。庞烟觉得自己今日见到容渊的时候也便正是好时候,昨夜她被那该死的安青云给掳了过去,那模样她想来也便是觉得自己当时只怕也是慌乱的和什么似的,那般狼狈的模样他自己都不能够想象,实在是丢人无比,庞烟也不想让容渊这印象之中对于自己便是那落魄不堪的模样,所以也不管庞驰原本这三申五令是不许她出门的命令便是出了门来直奔庆王府,这道谢也便不过就是一个借口罢了,若不是用这道谢的名义,庞烟也委实不好意思进了庆王府的大门,而刚刚那话更是说的对庆王感激不尽只差是没有当场对着容渊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样的话了。
“没有。”容渊冷冷地打断了庞烟那些个话,他只是用眼角看了那庞烟一眼,半点情感都是不带地道了一声,“本王并没有舍命相救,若是庞小姐想要感谢的话倒是应当去感谢你的表哥皇长孙,他才是真正不顾性命地救你之人。”
庞烟原本那些个准备好的感激之词一下子被容渊这话给堵了回去,庞烟便是直觉遗忘了那在宫宴上奋不顾身地相救于她的容毅,她的眼中也便是只有眼前这个俊美的王爷早就已经忘记了那个被安青云一拳一脚踹开的容毅。庞烟哪里还记得那被打断了肋骨一韶伤如今正躺在床上休养的容毅,如今被容渊这般一说,庞烟便是多少有些尴尬。
她道:“烟儿知道表哥为相救烟儿也便是付出了不少心血,自当是要谢过的,可这最终还是王爷将我从贼人的手上解救了下来,这先要谢的也便是王爷才是,烟儿……”
“你可以走了。”容渊不带半点怜惜地对庞烟道。
庞烟听着容渊那一声逐客令的话,她这神情当下便是凝结在脸上,那一脸的错愕便像是刚刚容渊泼了自己一脸水的模样,“王爷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