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强烈的恶心直冲上来,咽喉一阵腐蚀般的疼痛。我甚至都差一点来不及扭头,就开始了剧烈的呕吐。
我的手一松,药碗滑落在地上,啪地一声碎了。
随后我一阵晕眩,也失去了意识。
我醒来时,已经靠在枕头上。
我看着你。你坐在我床边。你说:“琴儿,觉得好点了吗?”
我无力地说:“我不想要它。我不想要。”
你说:“我知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可是,你现在的身体不允许。答应我,再等一等,给身体痊愈的时间,给自己重新变得健康的时间。你还这么年轻,时间会愈合一切。答应我,等两个月再做。等安全一点,再做。我们先如期办了婚事,再来处理这件事情,可以吗?”
我摇头。我说:“可我不要带着这羞辱嫁给你。我不要你和我分担这样的羞辱。我不要成为他羞辱你的工具!只要这羞辱还在我身上,我就无法,无法……”我想说的是,我就无法忍受男人的那种靠近。可我不想伤害你。
你说:“我都明白。你所想的,就算不说,我也都明白。”
你说:“好。我可以去和父亲说,我们先不办婚事。我都依从你。我会说服父亲。只要你答应我,等两三个月,身体好一点了,再做。此前,都好好休息,调养身体,加快康复。”
你说:“琴儿。什么都没有改变,我仍旧是帮你的,只是晚几十天而已。几十天很快就过去了。然后,我们就可以了结此事,开始新的生活。”
我流泪道:“为什么我不一出生就死了?为什么不和母亲一起死了?”
你说:“因为,如果死了,我们就没有机会,获得面对种种意外的勇气了。就没有机会现,原来还有,最美好的人,在未来的生活里,等着我们。”
我看着你。我说:“你不要死。无论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着,你不要死。”
你说:“你好好地活着,我就不会死。”
你说:“琴儿,你答应我了吗?过两三个月,我再陪你做。”
我没有办法对你说不。我最后,总是没有办法,对你说不。
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你伸手推开了门。
吴顺正陪着孙大夫在里面等着你的消息。
孙大夫说:“少公子,怎么样?”
你疲惫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你说:“她答应我了。”
你说完这句话,才觉自己已经浑身流汗,全身的衣服都已经汗湿了。
孙大夫松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是暂时过了。
孙大夫走后,吴顺去收你放在桌上的那把匕。
你说:“不要动。”
吴顺说:“难道,真是有毒的?”
你说:“真的。”
吴顺说:“如果小姐真的喝了药,真的出事,你就真的要?”
你说:“是的。”
你说:“我不会骗她。她想死的时候,我说过,无论生死都会陪她,我保证过,就一定会做到。我不会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