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从寒冷的勿吉草原中部,带领部分幕僚班子和卫队,回来到碧汤温泉过冬疗养之后,温泉行宫的热闹,很快就超过了刘申和汪太淑妃昔年在温泉行宫过冬避寒时的热闹程度,这件事情,逐渐在运州的朝廷里引起了一些反应。
运州渐渐有朝臣议论纷纷。有不少朝臣私下里表看法说,我朝如今除了在运州有个大朝堂之外,在温泉行宫还有一个******。这种议论的声浪日渐高涨,到后来,甚至都有人在刘申亲自参加的廷议中,公然使用“******”这样的措辞了。
刘申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之后,莫测高深地假装没有听见,对此不置可否。这就鼓励了有些朝臣,他们揣摩着刘申的心意,大胆地尝试着,更为频繁和更为公开地地使用这个词。
这种情况,让你留驻在运州的文武臣属都觉得非常不平,大家下朝后在一起商议,决定要为此做点什么。他们一方面将朝堂的情况写信密报给你,另一方面,设法向宫中的我传递消息,希望我能挥作用,影响刘申的态度,遏止这股离心离德的暗流。
于是,在腊八节的前一天,傅天亮的妻子按照常例,跟随命妇们一起进宫贺节。她找了个机会,有意无意地在席间提及这一点,让我知道了外面的情况。
(二)
当夜,刘申到我宫室来的时候,看见我身着正式的朝服,很隆重地跪在大门口迎接他。
他感到非常诧异。
他说:“怎么这样隆重?琴儿?明天才是腊八节啊?”
我伏地跪拜道:“求汉王给琴儿一个恩典。”
刘申说:“你看你,这样子把我都搞得紧张起来了。我们结夫妻,你有什么特别的恩典需要这么隆重地向我要求?”
我说:“跪请汉王下旨,腊八节后,一律禁止运州的朝中臣子前往温泉行宫。”
刘申听了,脸色变了一变。
随即,他脸上浮现出笑容。
他说:“琴≦,..⊕儿,咱们不要听外人搬弄是非。朝中的事情很复杂。你舒心好好过节,不用为这些朝野的议论而烦心。”
我坚持跪着不起来。
我说:“汉王,琴儿并没有在谈论朝中的事情,只是在谈论家里的事情。汉王是琴儿的夫君。汉王的安乐,就是琴儿的安乐,汉王的不安,也就是琴儿的不安。如今,温泉行宫熙熙攘攘,朝堂上下议论纷纷。汉王每日耳中不得清静,心里未有安宁,身为汉王的妻子,我也不免坐卧不安。汉王何不一劳永逸,求得廷议平息,心中安宁?”
刘申看着我,他沉吟着,不言语,也没有伸手扶我起来。
我继续跪在那里对刘申陈说:“汉王,琴儿自幼失去父母,是大将军的父亲收留我,养育我,父亲临终时,再三嘱托我,要替他照看好儿子,不要让他把什么都独力担在自己肩上。若父亲还在,看到他这样出生入死,就连回来疗治伤病,也要带伤抱病,日夜为尽忠汉王,操心国事而劳乏不休,父亲会是何等的不忍,何等的心痛!”
我说:“汉王,大将军是因为身体不好,受不了严寒,又生了病才从北线回来的。汉王一再劝他回来,也是为了让他得到充分的休息。如今,温泉行宫这样熙熙攘攘,他怎么可能有安心的静养?以他的秉性,他必然会在病中仍为汉王殚精竭虑,为国事呕心沥血的。”
我说:“汉王也好,父亲也好,大将军也好,都是对琴儿恩重如山的亲人,汉王的不安,就是我的不安,父亲的心痛,就是我的心痛,大将军的劳乏,也就是我的劳乏。诸苦交迫,且痛且愧,我每日都很煎熬。求汉王体恤,帮琴儿免除这样的内心痛苦。”
我看着刘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