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南塘寨的赤山军已经全部出寨列阵,我们要怎么办?”前锋将领这时候派人打马回来禀报。
“杀过去!”赵臻犹不犹豫的说道。
南塘寨的驻军既然都全部出寨结阵,那他们就没有办法绕过去,只能将守南塘寨的这部赤山军击溃,才能打通增援郎溪城与宣州兵会合的通道。
说起来也恨,楚州军在南线前后有两千多精锐骑兵、近三千匹健壮战马损在韩谦的手里,要不然的话,他们集结三四千精锐骑兵却是能以更快的速度绕过南塘寨守兵的拦截,直接扑往郎溪城外。
当然,不管怎么说,这一仗要打,还要打赢。
自金陵事变以来,楚州军就多次派人接触顾芝龙,但顾芝龙一直以来都模棱两可,侍价而沽。
要这一仗能赢,不仅能挫败韩谦的阴谋,不仅能重创赤山军,还将赢得顾芝龙的归附,楚州军渡江以来的局面将在这一仗之后再次往前跨一大步。
他们从金坛、丹阳、阳羡的援兵要拖一天到一天半的时间才能抵达战场,但就算湖州兵按兵不动,赤山军在东线的兵马,少说也要拖上一天半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拖达战场。
在界岭山西麓的战场上,赤山军不过六千五六百人,即便是赤山军第一都精锐,但再精锐也极有限,毕竟老卒仅千余人,其他将卒也仅仅是经过一两场血战的历练,甚至还有半数人持破长竹竿及简陋的藤盾作战。
而赵臻的身后,有八千楚州军精锐。
只要不再像尚家堡那一仗瞻头顾尾,最后为韩谦所趁,赵臻相信他这次敢豁出命去打,胜算怎么都不可能低。
赵臻这一刻也是跟打了鸡血似的,要王文谦留在后方督阵,他带着中军四千兵马,与前锋部会合后,要亲自擂响战鼓对南塘寨守军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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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林埠南侧的战斗最先打起来。
洪林埠原本是位于郎溪与宣城之间一座颇为重要的镇集,乃是客商往来宣歙与湖杭之间的必经之地,兼之洪林埠所出的纸、石砚颇为出名,行销湖杭苏润等地,地方上商贸极为繁荣富庶,然而四周山岭起伏,盗寇出没,大户人家遂出钱出人,常年募集三百乡兵训练防盗。
赵无忌率四百骑兵清晨时赶到洪林埠南侧,洪林埠三百多乡兵受到惊扰,但摸不清形势,龟缩在镇子里没敢出动,乡兵甚至还连接镇子里几座大户家的宅院,用障碍物将巷道附近堵住,形成一座小小的堡垒。
待到午时,有三百余骑从石佛山西南麓的谷道驰来,进攻赵无忌他们在隘口前临时建立的防线,洪林埠三百多乡兵看到有机可趁,也出镇集从后面夹攻过来。
“全体上马,北进破洪林乡兵。韩东虎,不得用弩,但记住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杀败洪林埠的乡兵!”赵无忌将拓木弓从身后取下,横在身前,大喝道。
赵无忌完全无视南面正清理隘口障碍物的宣州兵,下令休整小半天、恢复些气力的四百骑兵全体上马作战,以韩东虎为,往身后夹攻过来的洪林埠乡兵冲杀过去。
他们没有条件打防御战,小半天时间里所造鹿角、拒马等障碍物填入隘口,阻挡不了多少时间——目前南面虽然才来三百余骑宣州兵,但只要顾芝龙不甘愿放弃郎溪这么重要的一个筹码,很快会有越来越多的宣州兵从南面杀过来,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举着大盾一边清理这些障碍物一边往前推进。
这时候他们要是结阵打防御战,除了要防备前面的敌军突破过来,还要抵挡洪林埠乡兵从北面动的攻击,腹背受敌的滋味更不好受。
而一旦形成僵持,短时间内他们从北面仅有千余步卒赶来增援,而顾芝龙则能从宣城调来七八千兵马——到时候他们能支撑住多久,能支撑到第三都主力攻下郎溪城那一刻吗?
必须要以最犀利的手段,借着一点点时间差,将南北夹攻过来的洪林埠乡兵及宣州兵各个击破,接下来再守隘口,才有可能稍稍容易一些。
洪林埠乡兵看到清晨时进入南隘口的赤山军人数不多,而此时又有大股的宣州兵从南面杀过来,他们从北面动袭击,一是宣州兵将领派斥候探马翻过山岭要求他们配合进攻,二是他们也以为能捞到个大便宜,哪里想到南隘口的赤山军骑兵,竟然完全放弃南面穿过峡谷北进的宣州兵骑兵不顾,仿佛狂涛怒潮一般朝他们扑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