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昏厥过去的和悦,董萱的心中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快慰。
她一直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这一点,她觉得自己跟苏雅琳很像,如果贺天因为苏雅琳,把她交给一个牛郎凌辱,她便也认了,可她没想到,贺天会为了和悦,把她推到另一个男人的身下。
她恨,恨自己对贺天爱恨交织,所以便把所有的恨加诸在了和悦身上。
她多想去晟天集团看看,看看贺天此时此刻是为和悦的失踪而焦虑万分呢?还是无谓于心呢?
但她又怕,怕两者都不是,怕贺天的心中还装着苏雅琳,那个永远无法替代的女人,若真是如此,她比和悦更可悲,和悦好歹算是贺天的女人,而她,什么都不是,甚至连被贺天丢弃的资格都没有。
泪水晕花了董萱脸上精致的妆容,无声的哭泣,是她隐忍着的万般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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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森用过晚餐后,贺建国搀扶着他去了书房。
其实他虽已年逾古稀,但走起路来脚步生风,根本无须旁人助力,无须拐杖助力,但是他偏偏要拄着拐杖,偏偏要在儿孙面前倚老卖老。
书房里,贺天坐在红木书桌旁,表面看似平平静静,心底却乱作一团。
“建国,你先出去吧,有些话,我要与阿天单独谈。”贺森对儿子贺建国说道。
贺建国迟疑一下,点头道,“好。”
贺建国往外走,贺天起身,亲自送父亲离开,他看着父亲在走廊尽头拐了弯后,才关上了书房的门。
“你父亲不会来偷听墙角的。”看着孙子小心谨慎的样子,贺森悠悠一笑,一脸慈祥。
面对老爷子的慈祥表情,贺天也不好再拉着苦瓜脸,他尽力微笑,但表情极不自然。
五年来,在市,他飞扬跋扈、叱咤风云,众多人对他是俯帖耳,而他现在却身不由已,竟然要被董辰俊牵着鼻子走。
“放了董辰俊。”贺天开门见山。
“你何时正式收购度假村?”收购度假村他贺森是势在必行,而贺天开了这个头,那么就该有始有终。
“爷爷,这是我的事情,您就不要掺和了。”
贺天坐回了位置,与贺森四目相望。若董南开说老爷子出钱买东城度假村的事情是真,那么老爷子绝不会轻易罢手度假村,那么父亲的事情就有可能暴光。直觉告诉他,董辰俊的背后一定有人帮他,只是现下和悦失踪,他无暇顾及到董辰俊,所以,父亲的事能拖延一时是一时。
“阿天,你向来雷厉风行,为何在此事上优柔寡断?”贺森不解,以贺天的性格,既然有心收购东城度假村,那么早该收入囊中。
贺天扶额,长叹一声,“爷爷我不瞒您,您孙子正处在瓶颈期,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您今天必须放了董辰俊。”他顿一声后,又说,“日后我会向你解释的。”解释么?洗黑钱这样不法的勾当,以贺森封建老朽的思想,怎么能接受得了呢,所以等时过境迁,他会让这件事成为永远的秘辛。
贺森不知,其实贺天已经知晓贺建国染指暗夜,更不知董辰俊拿黑账要挟了贺天。
“我若不放呢?”贺森的语气似在询问,但眼神坚定,不容违逆。
他让人绑了董辰俊,一是为了让东城度假村物归原主,二是逼董辰俊交出黑账,维护儿子的一世清誉,免受牢狱之苦。他不敢告诉贺天黑账的事情,怕贺天一时气愤,把贺建国送进牢里。
“爷爷,别逼我!”贺天口气强硬,大有你不放人,我就会去抢的架势。
贺森神色自若,心下已是不悦,贺天与他一向心意相通,同仇敌忾,如今贺天却与他背道而驰。
正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贺天的手机响了,是豹子打来的。
贺天接听,豹子说了四个字,“贺总,妥了。”
他挂掉电话,看着慈眉善目老人,笑说,“爷爷,您早点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语毕,贺天便离开了。
贺森不解,孙子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今天怎么半途而废呢?
他恍然大悟,马上给刘老忠去了电话,结果不出他所料,董辰俊被贺天的人救走了。
贺森倚在红木椅子上,怒也不是,笑也不是。贺天的这手声东击西玩得好啊,把他这个老头子都给算计了,不愧是贺家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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浱湖高架上。
“滚下去!”贺天连推带搡地将董辰俊赶下了车。
“我被你家老爷子打得浑身是伤,你就把我扔在这儿?”董辰俊躬腰捂着疼痛的肚子,双腿疼得打颤,要扶着路边的栏杆才能勉强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