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猛抽了几口香烟,待烟丝变得通红,猛然间啐出,准准地啐到莫传松的胸前,烫得他,噌地一下跳了起来,囚服上烧出了一个洞来,洞口的皮肤蓦地变红,冒出一个黄豆大的小水疱,仔细瞧瞧,透明的。
“咦”莫世奇脸皮抽了一下,那个疱长在老爸的红豆旁,感觉好恶心,“哥,我这个爸爸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随便,当我不存在好了。”
“莫世奇你这个不孝子,就知道你靠不住,咝”莫传松捂着胸口抽痛地吼叫,想扑向儿子狠揍一顿,可又惧怕一旁的贺天。
“姨父,你也别怪他,是我逼他的,不过我答应他,会给你留个全尸。”贺天每称呼一个“你”字,都会刻意加重声调,可刚刚明明称呼的是“您”,这也是在提醒莫传松,贺天心情好的时候,他是个长辈,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是。
莫传松这只老猾头,审时度势,精明的很,在听到“全尸”二字时,不禁哆嗦了一下。
“爸,您听见了吧,千万别怪儿子,这么多年,你受制于贺建国,我受制于贺天,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到了那边,替我给妈问个好,说儿子不孝,这么多年来也没给她烧个纸钱”莫世奇竟然抹起了眼泪,看得贺天嘴角直抽抽。
“我的时间有限,耐心有限。”贺天抬腕,睐了一眼白金手表,淡然地看向莫世奇,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不留给莫传松,“你自己动手,还是让我的人动手。”
“我、我晕血,我没杀过人我做不来。”莫世奇十分怯懦地说道,恋恋不舍地望一眼老父亲,像阵风一样,拉开铁门就不见了影,好像这个空间,他从没来过一样。
看着贺天垂着眸子,无情的样子,像一座冰山一样,冷冷地转身,伸手去拉开了门莫传松彻底慌了神,若是就这样死在贺天手里,那贺建国答应他的条件,就变成了空头支票。
“我说,我说,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深夜,和悦已经困得不行,又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才得以精神些。
再踱回病榻前,只听见贺建国出的呓语声,声音太小,听不太清楚。
“杀杀杀了他”
和悦以为贺建国口渴,要水喝,连忙吩咐护工去倒温水。
“贺伯伯,您睁开眼,我是和悦,水马上就来。”
和悦俯身在chuang边,伸手探在贺建国的额头,没有热的现象。高远说贺建国受伤的地方比较敏感,最容易引高热,所以让她密切留意。
“杀杀死你”贺建国还在呓语。
和悦从护工手上接过水杯,捧在手里,想等着病榻上的人清醒些,再喂他水喝。
“和小姐,我、我想去换块卫生、、巾。”其中一个小护工说道。
和悦忍着笑,看了护工一眼,“这是你的权利,快去吧。”
看着贺建国脸色开始青,和悦慌忙吩咐另一个护工去找高远。
“贺伯伯,您怎么了”和悦探着身子观察着贺建国的反应,他好像很痛苦,很纠结,那眉毛拧成了八字,腮帮子两侧各绷出了一排牙印来。
贺建国骤然瞪大双眼,膨出的眼珠子腥红而嗜血,额头上的青脉瞬间暴突,他震愕,只见眼前一张申敬方的脸,那一双精光有神却暗藏杀机的眼睛,在一旁看着他开枪打死了自己的亲爷爷
“啊贺、、”不等和悦惊恐地喊出声,一双充满戾气的大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猛烈间将她娇小的身子扑倒在地,手中的水杯,“哗”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碎了,碎成了渣。
“申敬方,你不得好死”贺建国掐着和悦的脖子,不断地力,二十年积怨的切骨之仇肆意在血液里排山倒海,他冲血的眸子里,只有申敬方一张苍白的脸,渐渐的没了血色
“啊”小护工回到病房,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住了,贺建国匍匐在地上,膝盖下是惊心怵目的一片血红,晕染了他的整条裤腿,晕染了和悦洁白的裙子,他疯子一般双手地掐着和悦的脖子,似捏着一只没有生命力的小兔子,恶狠狠地死命地摇晃
“申敬方,是你害我杀死了自己的亲爷爷,害我二十多年来没睡过一天安稳觉,害我背负了二十年的弑亲之仇,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贺建国失了理智一般嚼穿龈血,释放着二十年来的苦大仇深,他反复地高声吼着,在掐死申敬方的这一刻,以怨报怨地救赎着自己罪念深重的心。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