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坤这才觉察出自己刚刚有多失态,马上歉意地说,“哦,不,是陆、陆女士长得太像我一个朋友了。”想称呼“陆小姐”,可此女人是和悦的干妈,贺天的“岳母”。
心弦,被不轻不重地拨动了一下,说真的,她面对这个男人多少有些心虚,然而回到市的第一天,成为和悦母亲生活的开始,也彻底与过去纠结到了一起。
她现在不再奢求什么,只希望在有限的时光里,好好陪着和悦,陪着这个给予她二次生命的苦命女孩。
与过去的坎坷经历相比,和悦的经历才真正地牵动她的心,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父亲在临死之前才知道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明明有个哥哥,却觊觎自己,有家不能回,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想重新开始,却一再遭人迫害,孩子没了,又没了生育能力。得知和悦的一切,所遭的罪,比她在手术台上挨刀子时,还令她心疼。
面对杨云坤的话,陆楠一笑了之,抬手拂了拂了和悦卷卷的秀,“但愿我能抚慰悦悦受伤的心灵。”
“妈”和悦噙着眼泪,扎在陆楠的怀里抽咽起来。
贺天的心像被人戳了一刀,和悦所吃的苦,所受的罪,到底还是因他而起。
这一桌子菜,清清淡淡的,和悦与陆楠吃得浸浸有味。
和悦本来就喜欢食些口味清淡些的菜肴,而陆楠,纯粹是要听医生的话,需要忌口辣,才要吃得清淡。
贺天与杨云坤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杯盏互碰,时不时地瞥一眼对面的母女,虽然口味一样,但从年龄与相貌来看,更像是姐妹。
席间,和悦陪陆楠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听到隔板里有两个女人肆无忌惮地聊着天。
“姐,你既然可以正常行走了,为什么不告诉姐夫啊,这样天天坐在轮椅上,也不嫌累。”苏雅甜越来越看不懂她这个姐姐,尚苑的女主人就应该是她的姐姐,可姐姐偏要过着低三下四,寄人篱下的日子,直接将贺天抢过来,将和悦扫地出门,不就得了么。
“你懂什么,如今的贺天已经不是四年前的贺天,我若不扮柔弱,他早就将我赶出了尚苑。”苏雅琳已经想好了如何对付和悦,然而和悦出现在她视线里的机会少之又少。
陆楠与和悦相视一笑,和悦准备离开,陆楠却拉住了和悦的手腕,大声道,“听说贺天已经是有妇之夫了,还有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啊,可见,那个女人不是一般的下作。”
苏雅琳一听,火了,长这么大,四年前就被某死女人骂过自己“下作”,今天又是哪个死女人撞她枪口上,一把推开隔板门,看到和悦时,微愣了一下,方才的声源来自和悦身边这个三十多岁,年老色衰的女人,“给、我、道、歉”
苏雅甜也推开了隔板门,看到和悦,握着拳的双手,蠢蠢欲动。
呦呵,还真是苏雅琳,真是冤家路窄,四年前,这个女人就经常骚扰她,现如今,又来骚扰她的女儿,说什么也是不依的,还道歉,门都没有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有妈生,没爹养的苏大小姐,您的风格还真是不减当年呀,失敬了。”
苏雅琳顿时恼羞成怒,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指摘她的身世,这个女人是和悦身边的人,定是和悦嚼舌根,现在和悦又主动送上门,机会难得。
“和悦,不要得意的太早,阿天再喜欢你,也抵不过贺爷爷对你的成见,不能生育的女人,迟早是要被男人抛弃的。”
如果贺天因她不能生育就要抛弃她,早就这样做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贺天瞒着她,不就是怕她伤心么想通了这一点,和悦的心情豁达了不少。
“承你吉言,我等着。”和悦冷冷回了一声,拉着陆楠向外走。
“慢着”苏雅琳一箭步上前,挡在和悦与陆楠身前,冷笑一声,双眼毒毒地瞅着两个卷的女人,有些疑惑,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人的眉眼很像,是和悦的姐姐么不管她们什么关系,今天绝不能让和悦一走了之。
从得知和悦与贺天有一纸婚书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打算矫柔造作装小白了,当然,除了面对贺天。
“想走可以,给我道歉。”
陆楠勾起唇角,好笑地,“呵”一声,偏头看了看和悦,拉近到自己的身边,“护”起来,才鄙夷地看向苏雅琳,“我刚才有指名道姓么还是你觉得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从哪个地缝里钻出一个伶牙俐齿的老女人,气得苏雅琳气不打一处来“别以为你们口头上占了上风,我就会饶过你们,今天不道歉,谁也别想出这个门”
“哟,哟”
陆楠开口说了两个字,和悦打断了她,厌恶地看着苏雅琳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
“苏小姐,你要对号入座,不关我们的事情,贺天还在包间等着我们,如果他等得心急,找过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不会今天晚上就让你睡大马路上呢”
这个下贱的小女人有人撑腰了,反了她了。她不是一直很娇弱,很懦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