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庆走后不久,李侠客叹了口气,手一晃,龙牙长枪出现在他的掌心,随后寒光闪动,长枪被他仍到了院门之外,轻声道:“诸位,准备杀人吧!”
龙淳愣道:“何至于说这等话?周兄这次面见龙承海,难道还真的会有生命危险不成?况且有李兄坐镇在此,天下又有谁敢冒犯你的虎威?”
李侠客冷笑道:“不敢?做皇帝的人有什么不敢的?自古布衣天子做的长的又有几个?大多数起义军的领,可能在一开始为人不错,明白天时地利,知道与人相处,可是随着地位的变化,以往的敬畏之心将会渐渐消失,若是有种种诱惑侵袭,大都会变得骄奢淫逸起来,少有保持清醒之辈。”
他说到这里,伸手指向正在院内吩咐下人干活的周元庆的老仆:“看到没有?这老仆昔日受苦之相尚未消失,如今便已经变得颐指气使,俨然身居高位之人,高高在上,面目可憎!”
“窥一斑而知全豹,由此仆人,便可看出这义军中大多人的变化!”
李侠客走出房门,来到院内,负手看向院外,淡淡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欲望是无有止境的,随着身份地位的不断变化,想法自然也在生变化。龙承海如今从一介草民登基称帝,却又难以约束自己的属下,军纪不整,法纪不严,依旧是草台班子的念头,以至于比金帐汗国的兵士还要不堪。这种人,心态基本上已经扭曲了,自以为天王老子,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足为奇!”
龙淳等人跟随他一起走到院内,听到李侠客的分析之后,俱都默默无言,好半晌之后,龙淳方才点头道:“不错!我读史书,布衣之辈称王,几乎没有长久之人,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从古至今,真正以布衣起家称帝之人,少之又少!”
他叹道:“不是我看不起布衣草莽,实在是他们这些人太多小人得志便猖狂之辈,稍一顺势,便即少了恭谨之心,历来草莽绿林,皆是明证!这龙承海刚刚占领汉金城,便迫不及待的登基称帝,却又如此纵容下属,律法不张,不思以后,完全不像是长期为政之人,依旧是当初暂居的做法,十分的不可取。只是以李兄的神通与威望,他即便是再狂妄自大,也应该不敢得罪你才是,今日周元庆或许有点小伤,但是我等应该无碍!”
陆天林附和道:“李兄,你单枪匹马,横扫六合,以一己之力将金帐汗国的人赶出中原,只要这龙承海不是猪油蒙了心,蠢到了极点,他就不应该敢得罪你!”
李侠客嘿嘿笑道:“身居高位而不自省,哪一个不是猪油蒙了心的家伙?这个时候你还希望他们能保持理智?”
龙淳道:“即便是再不理智,难道还能冲撞您不成?”
李侠客看向插在院门外青黑色的龙牙长枪,道:“那就等着看吧!”
两个时辰后,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院内老仆人的惊呼声传来:“老爷,您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对圣上不敬了?怎么这一身血啊!”
众人走出房门,便看到被几名兵士用担架抬着的周元庆,此时的周元庆浑身浴血,趴在担架额头汗珠滚滚,对老仆人道:“我没事,死不了!”
他声音沙哑干涩,吩咐抬着他的几个人道:“把我抬到卧室里,你们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