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此刻的他恍惚间有一种仿佛穿越了三百年,变成另外一群人的感觉,站在这个对他们来说同样忧伤的地方……
这真是一个忧伤的故事。
好在这没脱离他的剧本。
否则他还得想办法怎么让高杰弃城而逃,毕竟高杰不逃跑的话,高一功就没法南下了,话说前者的表现也超出了杨庆的剧本,他居然坚守盱眙这也未免太毁三观了,但他虽然向崇祯展示了忠心,却搞得大家都很麻烦,杨庆还正愁着怎么才能让这场戏能够按照自己的剧本演下去呢!
现在不用这么麻烦了!
这临淮关一开高杰绝对得跑路,他要是再不跑路就变成困守孤城了,虽然高杰居然没不战而逃,这已经算是他的节操出乎杨庆预料了,但他也绝对不可能出乎杨庆预料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他要是在高一功和袁宗第合围下还能死守盱眙那他就得名垂千古了,反正高杰的节操是不会夸张到如此地步的。
既然临淮关已失,杨庆也就没兴趣再去了,他和马士英还有卢九德,再加上牟文绶带着五千残兵败将在定远暂做修整,很快和黄得功部下的马得功及田雄二将会合。这两个原本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家伙,在没有黄得功亲自督促的情况下明显没什么战斗的勇气,从滁州到定远他们居然走了整整三天,好在杨庆目前就需要这样的节奏。
然后他们又面临两个选择。
一是反攻临淮关以牵制袁宗第,二是直奔盱眙增援高杰……
好吧,他们选第三条。
还没等他们在定远喝着酒听着曲,舒舒服服地决定好是选一还是选二,高杰就给了他们第三个选择,话说高杰的节操终究还是没有超出杨庆的预料,在得知袁宗第攻破临淮关后他毫不犹豫地弃盱眙逃跑。这样一来杨庆唯一的选择就是退回滁州,避免高一功的大军饮马长江,而黄得功虽然迅速解决了刘良佐部下的听话问题,并且带着他们英勇地北上准备反攻凤阳,但还没等到达凤阳,就得到了崇祯明显很有光头佬风格的圣旨调令。
立刻赶回滁州。
凤阳已经不重要了,别让高一功的大军饮马长江才是最重要。
可怜黄得功只好一脸幽怨地掉头回滁州。
这时候南京和扬州已经是一片风声鹤唳。
说到底盱眙到南京也就是那么两百来里路啊,而且几乎没有任何险阻,完全是通衢大道,一旦这个点突破,李自成的骑兵最多两天就饮马长江,和当年拓跋焘一样站在瓜步山上装逼了。这个恐怖的消息在江北像瘟疫般蔓延,滁州六合仪征一带士绅惊恐地拖家带口蜂拥向长江岸边的渡船,仓皇逃离自己家园,扬州外围士绅们同样屁滚尿流地撇下他们的一切涌向扬州城。而扬州城内的盐商们则第一时间登船离开这座城市,逃往肯定更加安全的南京,还有那些更聪明的干脆进运河南口继续南下,他们搞得整个长江两岸一片黑云压城的恐慌。
当然,他们还有逃的机会,天长的士绅们可连逃得机会都没有。
高杰没有退守天长。
他没机会了。
高一功部下可是有近万骑兵。
而且这些家伙对于抓住这个给李自成戴绿帽子的家伙满怀热情,话说把他献给李自成绝对算惊喜,高杰很清楚以步兵为主的自己,向南逃跑的话走不到天长就得让高一功的骑兵淹没,所以他很聪明地直奔衡阳。
也就是现代的金湖。
这地方突入洪泽湖的水网中,地形复杂最适合步兵抵御骑兵,而且随时可以越过封冻的直河跑到更安全的宝应。
至于天长……
“挂起来,把他们统统挂起来!”
天长城内高一功开心地说道。
在他身旁那些如狼似虎的顺军士兵,从一座座府邸内拖着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地主老财快快乐乐地走出来,甚至还有扛着他们钱财和女人的,整个天长城内完全一片狂欢,四处洗劫的顺军士兵和那些趁火打劫的贫民,在这座优雅的城市里制造处处浓烟,各种各样的惨叫哀嚎哭喊声充溢在所有街巷。而得到大明北京留守司五军都督府中军左都督的命令后,紧接着那些地主老财就被士兵们用一根根绳套套着,然后吊起挂在了街道两旁所有适合他们的位置,什么树杈,檐角之类的统统挂上,就像一串串风铃般挂满街道妆点这座古老的城市。
只不过铃声是垂死的惨叫。
“贼,你们这群贼!”
县令大人在顺军士兵的拖拽中出悲愤地怒吼。
“把他挂在城门上!”
高一功用马鞭指了指他说道。
那些快乐的士兵们立刻拖着县令大人走向远处的城门,县令大人的嚎叫和两旁挂着的士绅们,在浓烟滚滚的城市构成一副末日的画面。
“做人要讲信用!”
高一功看着这一幕满意地说道。
“说杀光他们就一定要杀光他们!”
紧接着他说道。
(下午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