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外围,超过七倍的敌军已经开始了冲锋,汹涌而来的八旗汉军,朝鲜,神军们,扛着一张张临时赶制的梯子,拿着各种武器,呐喊着撞向这座小城。城墙上六斤重炮先出了怒吼,但不是实心弹,而是大号弹丸的葡萄弹,铁丝网包裹的堪比抬枪独头弹的弹丸,一次可以打出去九枚,一百五十丈內依旧有着足够的杀伤力。狂奔的清军先遭遇到的就是这种东西,巨大的弹丸可以轻易打断他们的肢体,甚至还能把后面的第二名士兵打死,拿破仑胸甲骑兵最害怕的东西此刻同样让清军在和他们一样哀嚎。
但清军依旧在向前。
丢下一路死尸的他们很快进入不足百丈的距离。
这时候劈山炮开火。
它们打出的是霰弹,而六斤炮同样换上霰弹,随着一个个炮口火焰的喷射,大号铅弹同样喷射,正对炮口的清军成片倒下。
但这依然不难能阻挡他们。
毕竟火炮数量有限,射速同样有限。
然后抬枪加入。
先是独头弹,当清军进入不足三十丈时候,抬枪也换上霰弹,六斤重炮,劈山炮,抬枪,明军火力投射量不断增强,越来越多的清军倒下。最后当他们进入二十丈范围时候,城墙上密密麻麻的火光喷射,鸟铳子弹呼啸而至,明军火力达到极限,正在冲过护城河的清军不断倒下,活着的依然在疯狂地向前。
很快第一架飞梯架上城墙。
最先到达的八旗神军簇拥在这架飞梯上开始攀爬,顶着盾牌的勇士很快就看到了他头顶明军士兵,那士兵脸上露出诡异笑容,勇士蓦然间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然后……
后者送给了他一枚手榴弹。
超大号的防御手榴弹,实际上重量达到十斤。
这其实可以算炮弹了,可怜那神军勇士愕然地看着这东西带着火星落下,然后从自己身旁坠落,一下子落在这架爬满神军勇士的梯子下面……
下一刻轰然炸开。
整个梯子上所有人全飞了。
“对,就是这样,一定要节约,要往敌人最多的地方扔。”
刘世勋满意地说。
这东西的确好用,但数量有限啊!
不过即便这样也足够,随着一架架梯子被架到城墙上,然后那些清军蜂拥而上,紧接着一枚枚防御手榴弹落下,再把他们连梯子一起统统炸飞炸碎,进攻的清军傻了眼,他们没梯子如何爬?哪怕这是夯土城墙没梯子也不行啊!所有清军茫然地看着一个个爆炸的火团,看着在爆炸中粉碎的梯子手足无措。然而他们被困在城下可是致命的,因为头顶是一支支鸟铳和大炮,就在他们手足无措的时候,霰弹和子弹可是正在收割他们的生命。
逃跑立刻出现。
不跑也不行啊!
他们总不能抠着夯土爬城墙吧!
随着更多的梯子连人一起被这种丧心病狂的武器炸碎,气势汹汹而来的清军一下子泄气,紧接着就开始像崩塌的沙堡般溃败。
“废物,都是废物!”
后面的尚可喜怒冲冠。
他把茶杯一摔,站起身挥舞着刀吼道:“进攻,继续进攻!”
但溃败的清军丝毫没理会,事实上这时候他们也没有心情去关心智顺王的愤怒,阴险的明军一直等到他们开始爬城墙才扔这个,让攻城的两万清军一下子陷在城墙上的火力覆盖范围內,每逗留一刻都是在死亡的边缘摇晃,那些清军士兵又不是傻子,不跑难道等着挨头顶的子弹吗?
就连那些清军将领都选择性地无视了尚可喜身旁的中军大旗。
但有人却在关心着他。
城墙上重炮营的营长,一把夺过一名炮兵手中的开花弹,后者在里面插了截火绳,正准备点燃了当手榴弹扔下去。在后者愕然的目光中营长拔出火绳装上木管引信,紧接着塞进旁边的炮口……
“快,所有臼炮瞄准建奴中军旗!”
他趴在这门臼炮上一边瞄准一边喊道。
那些部下迅速明了,六门臼炮全部装弹开始瞄准。
距离三里。
而臼炮射程四里。
但没什么精度可言,能不能击中全凭人品。
那营长拿出算盘,按照忠勇侯亲自教的知识,开始仔细计算各种数据,原本是账房先生出身的他对这个很精通。计算完之后再一次趴在大炮上小心翼翼地调整,而且所有大炮全部由他亲自调整,一直忙碌了大概两分钟,这才夺过点火杆,毫不犹豫地点燃了自己身旁的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