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爷有何公干?”
范三拔上前卑躬屈膝地说。
“你口音不是本地的吧?”
带队的锦衣卫小旗看了看后面同样一脸谦卑的范承谟,然后盯着范三拔说道。
“小的是秦藩的商人,在南京设号收货的,小的这里有秦藩的路引。”
范三拔赶紧把路引递上。
李自成和杨庆之间往来贸易的商人都有这个,他那边开路引,到大明这边各处税关盖章以示完税,同样这边的路引在李自成那边各处税关也盖章完税,有这个就可以证明其合法身份,同样也便于收税,没有完税证明下一站就扣押,不过李自成那边对商人身份的检验并不是很严格,想弄到路引很容易,剩下只要沿着商路走一趟就可以了。
范承谟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
那锦衣卫接过路引,不动声色地把底下的钞票收起来。
这时候钞票已经开始使用。
但不是空头宝钞,而是标准的金属货币本位,可以到帝国银行自由兑换,商人们已经越来越喜欢这个,毕竟帝国银行的身份摆在那儿,钱庄可能垮台,而帝国银行只要忠勇侯不死是不会垮台的,就连一些政府性的支付也开始使用这个。
“打开仓库!”
那锦衣卫小旗说道。
他的态度已经好了许多,但检查是必须检查的。
范三拔赶紧指挥伙计打开了仓库的大门,里面是堆积的各种货物,主要仍旧是丝绸和茶叶,李自成控制着向西的陆上贸易,中亚乃至俄国的贸易线都是他那里的商人在跑,这些货物都是合法的,那名收了钱的锦衣卫也没太苛刻,就是指挥手下随便检查了几件。
“爷,小的都是正经商人!”
范三拔陪着笑脸说道。
那锦衣卫小旗淡然地看着打开一包茶砖的手下。
但就在这时候,他们一直牵着的狗突然叫起来,那小旗眉头一皱,立刻朝牵狗的部下示意,后者牵着狗迅速凑上前,那狗却没有奔茶叶,而是直接冲到了茶垛底下,用力将头拱向茶袋间的空隙。
“搬开!”
那小旗说道。
“爷,都是些茶叶!”
范三拔说道。
然后他示意伙计把茶袋搬开,把底下的茶袋露出来,那狗立刻找到了它的目标,扑在其中一袋茶叶上狂吠,一名锦衣卫直接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个码放的茶砖,那狗叫得更狠,锦衣卫拿出一个茶砖打碎但没有现异常,然后他又拿起第二个。
“爷,真得都是茶叶,这都是要运到罗刹国的,小的走几万里就是赚点血汗钱,打碎了就不值钱了。”
范三拔哀求着。
说着他悄悄又塞了几张钞票给那个小旗。
那小旗接过钞票。
那些锦衣卫都看着他,而那狗依然在狂吠,范三拔犹犹豫豫地又掏出了几张钞票,这一次那小旗却没接,他站在那里看着这个竖起的麻袋,里面可以看到一个个码放的茶砖形状……
“真得只是些茶叶。”
范三拔将钞票塞进他手中陪着笑脸说道。
突然间那小旗推开他走到了那袋茶叶边,伸手出去猛然向上一提,旁边一名锦衣卫立刻给他抬上肩,他以一种很标准同样也是范三拔很眼熟的动作向上一直腰,然后紧接着往地上一放。下一刻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拔出了腰间配刀,一刀划开了麻袋,里面的茶砖全撒落出来,甚至被他的刀砍断了好几个,而其中两个被斩断的茶砖赫然是中空的,里面黑色的火药向外不断流淌。
“我在运河上搬了十几年茶砖,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样一袋茶砖该有多么沉吗?”
那锦衣卫小旗转身狞笑着说道。
“动手!”
下一刻范承谟没有丝毫犹豫地大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