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在一片诡异的平静中,终于进入了龙兴三年。
国债还是不温不火。
已经扩展到所有省城和江浙主要府城的国债销售,仍旧没有什么太大起色,总共加起来卖出一百万,再加上之前的捐款,这个也改成国债,最终到龙兴三年正月底的时候,秦王西征特别国债总共算是收入两百万。
还是没赶上锦衣卫的募捐。
这段时间在地方官员士绅合作下锦衣卫募捐收入三百万两。
这样总计就是五百万。
而李自成也答应了最终折价一千五百万的要求,也就是说还有一千万依旧没着落,但这种事情最初阶段肯定是收获最多的,无论国债还是募捐最初这一个多月都是大头,以后就算继续也只能越来越少。所以后续这一千万是绝对完不成的,连五百万都不可能,最终的缺口很有可能超过七百万。但财政也不可能拿出银子了,大明户部本身就入不敷出,尤其今年山东的春荒是最关键一年,挺过今年春荒到秋天就可以收获地瓜了,所以山东的救灾也绝对不能受影响。
那这钱到底从哪儿弄呢?
好在这不是杨庆需要头疼的。
这段时间张国维,瞿式耜,姜曰广,袁继咸等等老头子们,天天在各省奔波忙碌,试图游说那些士绅购买国债,只可惜都收获了了,哪怕张国维亲自跑到宁波,也只是在宁波推销出去两万两。
可怜他是东阳人啊!
宁波是海关重地,去年一年从宁波海关通过的白银就超过两百万啊!
姜曰广更惨。
他以快七十的高龄,冒着风雪在南昌帝国银行江西分行大门前,最终也只推销出一万两,话说他是新建人啊!他家就在一百里外的丰城啊!作为江西在朝的文官领,他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僵硬笑容,心里却和头顶落下的雪花一样冰凉,真就像白毛女的戏文里唱的啊!
不过杨庆倒是收获意外之喜。
帝国银行生的挤兑风波居然迅速平息了。
很显然那些观望者放心了!
这信国公稳如泰山,东林群贤完全没戏,就这节奏龙兴天子这辈子是肯定回不来了,话说这也难怪信国公历来鄙视这些士绅,就这德性也没法不让人鄙视。连自己都没信心还指望跟杨庆斗,连自己都不想掏钱还想着搞事情,一个个嘴上喊的响,大道理讲得冠冕堂皇,一到掏钱就立刻全退缩了,这就是一帮丢人败兴的玩意还指望他们成事?
那才真是天方夜谭呢!
既然信国公稳如泰山,那大家还兑换个毛啊!
“这个局面我也不想看到啊!”
杨庆无奈地说。
他这句话那是真可以拍着自己良心说的,他计划中真是迎回自己大舅哥的,毕竟坤兴公主守孝期很快就可以结束了,怎么着也得让自己大舅哥来把婚礼主持了,可这样的结果就真出乎他的预料了。
“信公,咱们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有些话我就直说了,王某当初是应该跟着先帝走的,之所以留下来,就是因为圣上还在,这江山还是先帝的江山。王某不管信公做什么如何管这天下,只要皇帝还是先帝的子孙,王某就支持你,但此时王某还得请信公给一句实话,您到底想不想篡位?”
王承恩说道。
他已经当了三年的税务司总长。
他在这个职位上可以说兢兢业业清正廉洁……
至少比文官更廉洁。
他甚至已经完全正常化,比如自称都变了,以前总是咱家奴婢的,现在也改成王某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太监,那完全可以变成文官吹捧的廉吏的楷模。但因为是太监,再加上干的就是得罪人的税官,所以弹劾他贪腐生活腐化堕落的奏折还是不断,甚至还有御史弹劾他强抢民女的。
但在税务司总长这个职位上他的表现完全合格。
去年他收了八百万两。
这是总税务司收的海陆关税商税矿税等杂税加起来,这已经超过了正税,也就是户部以土地为主的税收的一半,后者去年收了两千两百万。
两样加起来三千万。
这已经达到万历初期水平,万历初期折色后,正课通常也在两千万出头,尤其是杂税更是到了万历年间最高值的接近两倍,而这只是目前这点控制区的。
在这一点上他和高弘图功不可没。
他俩一个太监不会为子孙计,一个当初家在沦陷区也无所顾忌,一个把杂税征收完全按照杨庆的意图正规化细致化,尤其是营业税等商业税的完善,更是极大拓宽财源。另一个则把对士绅的收税完全贯彻下去,哪怕被骂得狗血淋头,由原本东林外围直接变成奸臣的典型,高弘图依然默默地丈量着各地的一块块田产,然后依据田产收税。
当然,主要是有锦衣卫和各地皇庄民兵的武力支持。
王承恩光为了对付盐枭,就数十次直接调动皇庄的民兵,最大规模的一场战斗超过五百人。同样各地地主的抗税和地方官员的不作为,也逼迫高弘图不得不动用锦衣卫出动搞大逮捕,诏狱里经常有这样的客人。
他俩可是杨庆目前财政体系的核心人物。
“你们怎么都怀疑我篡位呢?”
杨庆无语地说道。
“信公,请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