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瞬间就哑了。
理论上这事的确找不到杨庆头上。
那些铁路公司不是杨庆的,只是由朝廷特许,以股份制方式募股成立的,杨庆只是股东之一,和这些炒股的一样,虽然他手中持有多少股票还没人知道,但此刻这些股票的确也就和所有人的都一样贬值严重。
理论上他也赔了。
尽管事实上大家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要找他真没法找。
他甚至都不是这些铁路公司的经理人,因为都只是筹建阶段,理论上的股东大会推举还没开始,这些铁路公司都是户部任命一个经理人,毕竟这么多银子,必须得有一个各方接受的保管人,朝廷是最合适的。这个经理人代表朝廷监管各公司的财产并负责运营,主要是前期的线路勘测还有土地清理等准备工作,但护国公本人不参与经营。
当然,其实经理都是他的人。
毕竟除了他以外也没别人懂得修铁路。
“所以说,你们完全是无理取闹!”
杨庆说道。
下面一片悲愤无言。
“护国公,您得救救我们啊!”
一个头脑反应快的老乡贤赶紧改口。
“护国公,救救我们啊!”
“护国公,您可怜可怜我们吧!”
……
然后更多哀求响起。
“诸位,我真不明白你们到底是在搞些什么,你们手中的是股票,铁路公司股票,未来大明最有价值的财富有你们的一份子,你们需要的只是等待,等到铁路修好就可以坐享世世代代的财富,那你们还闹什么?你们手中的又不是废纸!”
杨庆说道。
“护国公,您给个准话,铁路到底什么时候能修好?”
一个老乡贤问道。
“我无法保证,我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能修好,我也不知道目前募集的资金够不够,这一点我犯了错,我已经公开向各位道歉。但是,我可以向诸位保证,铁路肯定会修,铁路肯定会有,至于股价波动,这是股市的正常现象,和做生意一样,股市也有涨有跌,没有只涨不跌的股市。你们愿意继续持有这些股票,你们愿意继续炒股,那我很欢迎,反正我是不会退出的,如果你们想退出,那也请自便,我同样不会阻拦!”
杨庆说道。
“我们怎么退出?谁要我们的股票?”
悲愤的吼声响起。
然后又是无数悲愤的吼声。
“那关我什么事?你们的股票是在股市购买的,那当然也要去股市出售,难道你们还想都塞给我?我是不会趁人之危的!”
杨庆说道。
“铁路公司不能回购股票吗?”
下面喊声响起。
“不能,据我所知各铁路公司暂时都没有这种计划,另外就算回购也只能遵循市价,实际上铁路公司绝大多数也没钱回购股票。之前募集的资金很大一部分都已经投入到了路线的勘测中,另外还有沿线占用土地的购买,你们不会觉得铁路使用土地都是无偿的吧?另外还有这些占用土地上百姓的移民安置,你们不会觉得修铁路拆沿途百姓房子不用给钱吧?哪怕占用他们的田产,树木之类的也是要赔钱的,这同样是我们之前都忽略了的问题。
总之那些铁路公司之前募集的资金到底还剩多少,这个得去查一下账目才能知道。”
杨庆残忍地说道。
这就是皆大欢喜的一部分,那些募集的资金很大一部分都已经作为土地款支付给了户部。
不过六千万是肯定没有。
铁路公司拿到的,只是那些以原始股价售所得,但之后跑来炒股的那些,实际上是包括杨庆在内的这些庄家们捞到的,铁路公司市值又不代表他们有这些银子。真正落到这些铁路公司账户的只是很少一部分,大部分在操盘的庄家手中,而最后吹出来的泡沫是这些被套牢的股民手中那些印刷的股票。
铁路建成运营前,本质上那就是废纸。
耆老乡贤们根本不可能懂这些啊!
他们完全就是一群被扔到塞伦盖蒂大草原上的帝企鹅,股市对他们来说就像异世界,而一年的时间真不够他们成长的。
“姓杨的,我,我,我死给你看!”
一个老乡贤嘴唇哆嗦着说。
说话间还四处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