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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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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行人下来,走到跟前,生来倜傥的白碧落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刚才奚落王芳草的女子身上,但明显不是因为对方漂亮。因为这位为的女子有跟男人一样粗大的骨骼,对男人的吸引力并不是太大,而她旁边尚有一名秀美的白衣女郎,长袍缀边的花色氆氇已被磨损显得灰暗,但朴素、端庄的魅力仍然不能被遮盖......

他在众人面前,随口回答王芳草:“问他呀,一个给中原人跑马圈地的贩子,连显爷都想一口吃下,还你六我四?!”

一改不放在心上的态度,他立刻又以仰慕的姿态给那高大的女人说:“这家伙年轻时牵了头瘸马四处跑,现在翻身了,傲慢。我最看不起这种......”话被王显打断。“这倒也不是!是兵镇一起长大的兄弟,一起玩过髀石,一起打过仗,为人还不错,是个******。就是心太大了,心太大!”满怀心事的王显又陷入沉思,却终是担心被人吃下去,还是决定同意要白碧落要押队去关内的提议,把大手一摆,打嗓子里吼,“不讲他了。走,表哥带你们去吃好的!”

高大的女郎却被对方逮了心,好奇地追问:“心怎么个大?!”

王显正要回答,白碧落已经抢先。他把紧抿成线的嘴唇扯成斜三角,喋喋地解释了一翻,大为不忿地许诺:“他一个贩子,老想占住正位,在镇上贸易行里占一席之地,还不心大?!我迟早要教训他!”

王芳草热剌剌地看着他充满了男性魅力的面孔,暗自欣喜,觉得这个男人不但有不凡的见解,还有着威风凛凛的男人气,自己果然没有恋错人。

高大的女郎却也相信,立刻为那个男人担忧,直爽无比地说:“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去教训他?!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她旁边的白衣女子却从王显对那个来客的热情和态度上看破这种夸口,鄙视地扫了这个在女人面前献足殷勤的男人一眼。

果然,她刚刚鄙视完,就听到王显拍着大腿,放肆地大笑声:“就凭你?休说大话了。他以一匹瘸马起的家,这些年在各部中名声显赫,有这样的名头,那是不知踩过多少好汉的尸骨......就连我?我之所以不接纳他,倒不是因为相信你,而是害怕他吞并了我的生意。娘的。为了说服我,都那个拓跋啥啥了,就你,你知道那个拓跋啥啥?”

拓跋啥啥?

白碧落也没记住,只好不吭气只一个劲儿抓脑袋。

※※※

虽然向王显吐露了这样的打算,刘海倒并没寄托全部的希望。他现在也在通过拿人手短的堂兄,在势力间寻求一些支持,而许诺的五天之期,也是刘宇再次离开,南下的前夕,他说明年生意不会好,并不意味着他的生意不好,他在榷场有店铺,还打入了备州商团,直接能够在长月的备州会馆住上找生意。

而判断生意不好,只是针对王显这一类坐地虎的。

他们只依赖于中原商人的收购,在边城多出众多榷场之后,哪一个不是趁机压低北方部族的价格?

回到家,是刚进门,就见养女阿雪一脸泥灰,正在嗷嗷大哭。

原来这刘阿雪见刘启玩得脏兮兮的,不想理睬,被刘启报复了一把,弄坏了澡桶不让洗澡。阿雪爱干净,说给赵嬷嬷,嬷嬷弄个木盆坐在庭院里洗,这刚一洗完,就又被刘启在脸上涂了些泥灰。

她拼命地用小手擦脸上的泥巴,却是越擦越多,看着黑糊糊的手,举在刘海面前高哭好一轮。

刘海一问是自家刘启涂的,为了哄她,立刻就说找刘启算账。

刘启躲在墙角,见阿爸搂着阿雪哄,还许诺找到他要怎样的话,终于体会了一阵心酸地偏心,偷偷从墙角溜去了后门。

澡桶被他弄坏好几天了。

他上串下跳,一身黏黏的,也是想洗澡的。

对。洗澡。

阿爸能去河里洗澡,我自然也可以,不能像那个笨小孩一样不顾羞,坐在门外洗澡!

他一边想,一边用两条短腿行个不停。

随后,他在道路边碰到一辆出镇的马车,用“阿爷”的甜言和找阿妈的谎话借乘而去。

而刘海找不到刘启,只以为他出去避祸了,直到吃过午饭,看到“屁牛”,“小蚂蚁”这些平日一起玩的伙伴来找他玩,这才有点紧张。

平日里这小子野的时候多了,嬷嬷倒并不在意。她笑着说:“哪丢得了?还不是出去溜达去了?可能也想洗澡了,没能先洗就欺负阿雪,见你回来,害怕你揍他,跑外边不敢回来!”

午后的太阳照在野外,恍得让人紧张。

一条小河在太阳下荡漾着波光,河边的水纹拍打着河岸上的细沙,像女郎温情地抚摩。细软的沙子在光脚下又柔又软,更是舒服透顶。赤身裸体的刘启还没想到害怕,全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一只危险的蛇龟上。为了圈住这只吐芯绿眼的怪物,他在沙滩上挖了很多坑出来,最终在累得满头大汗后垒下这只败在他坑战下的家伙。带着几分自豪,他毫不客气地捶一个很大的沙包,用手拍屯实后,又拿了个“石头”做“冠”,事实上那是蛇龟的卵。一切完工后,重复了几遍“这下可以洗澡了吧!”他这才拍了拍小手,小声嘀咕着下水,挖了细沙对着几只在不远处戏水的野鸟抛?

这时,一个骑着小马的小女孩在一段岸线上露出头脸,用两只大大的眼睛不停地张望。

随后,几个牵马轻装的女骑士赶在她的身后,在乌楼的女子几乎都在人列。他们一眼就看到光不溜秋的刘启,都很惊讶,这里已经离镇子很远,怎么会有一个光屁股的巴娃在呢?

为的骑士是曾经奚落过王方草的高个女子,明眸高鼻,一身醒目的蓝衣,她一下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故意拿腔问人:“这里怎么会有个野孩子?”

午后是鬼在荒地里露影的时段,眼看河泊里走了半天,只能见一两群羊不见牧羊人,女子们多少有点瘆。她这故意投一石,引得姐们胆大的用怪眼神看胆小的,嘴里说着半截的“不会是......”,而胆小则故作娇嚷,倒是没有人正儿巴经地说话儿。跑在前面的小女孩很快在她们有意的营造中乍了头毛,敲着小马“嗒嗒”地躲回人堆,连大气少出了几口,紧张地问身畔的姑姑、阿姨:“他是小孩吗!”

紧挨着蓝衣女子的是一名内敛、美貌的女子。

她没有参与到调笑中,反拂过一裂镶着花边的袍襟,微笑着向小女孩伸出可以信赖的柔掌,轻轻回答她:“是!因为不乖,被阿爸、阿妈抛在这喂河怪。”

刘启在浅水里站不稳,便在水边坐着以玩当洗。

当然,让他老实的原因主要还是深处的河水冰凉入骨,只有岸边的地方才温暖。得到跋涉所值的欢欣时刻,他忘情地嬉戏,心里把一切都抛出脑海,最后在沙子下面翻出了一块贝壳,悉心地洗起上面的泥沙,嘴巴里自得地唱:“小狗狗,乖乖爬,轻轻咬骨头,旁边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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