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子说话很冲,任谁都能从他那张肥脸之上看到愤怒,没有了往日的和煦,有的,只是深如寒潭般的阴沉。
徐琨没有说话,只是略显无奈的朝着林夫子一拱手,不料那林夫子并不理解他的苦衷,一声冷笑便躲在了一边不再说话。
“侯爷!”见到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个外族使节贵人们都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而各地的人族豪门,却是神色各异,敏感的他们此时已经想到了很远的未来,未雨绸缪,是人们的天性。薛正见场面一时失控,忍不住凑到了徐琨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真要查么?咱们琅琊卫数千年来就从没查过书院,今儿若是开了先河,后果怕是有些兜不住,且不说卑职与侯爷本身就是书院毕业的学子,亵渎圣人,侵犯母校,这可是大不敬的罪状,此事不管对错,舆论都对我们不利,陛下那边,不一定会力挺我们,恐怕。”
“恐怕什么?”徐琨脸色阴沉,往日的沉稳练达已然消失干净,那张儒雅英挺的脸上,冷得都快滴下水来,“闻人冰死的时候,陛下限咱们年前结案,可是这案子拖到了今天,人一直在死,咱们却一直毫无头绪,琅琊卫提督九州,何曾受过这种憋屈,今儿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即便是龙潭虎穴,咱们兄弟也不得不结伴走上一遭,在其位,谋其事,咱们还有退路么?”
薛正死死的盯着徐琨的眼睛,眉眼间,正不断的挣扎,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猛地抬手喝道:“儿郎们,查!一个也别放过,凶手就在他们四百三十三个人中间,无论你们用什么手段,给老子把他给揪出来!”
“诺!”上千个琅琊卫校尉领命四散开来,三三两两的接近每个学子身边,不断的查验着,随着他们开始工作,书院的迎宾楼前,顿时就炸开了锅。
“徐琨,你这是犯上作乱,本官定要参你一本!”这是某个学生的亲属出的怒吼,瞧那气得浑身抖的模样,简直不敢相信,在这圣祖的道场,竟然会有人敢这般作为,亵渎圣祖,可是死罪啊!
“凭什么查我家三哥儿,你们琅琊卫吃了熊心豹子胆么?徐琨,你担得起责任么!”
“放肆,我家圣子岂容你们这些下人们侮辱,徐琨,国教定会去找皇上讨个说法!”
“岂有此理……”
每一句质问,都让静立在徐琨身边的薛正,额头不断冒起冷汗,他心中着急,可更多的,却是愤恨,琅琊卫乃高祖皇帝亲立,为天子亲军,北镇抚司衙门的那块“上斩昏君,下诛奸佞!”的牌匾,更是圣祖亲笔题词,数千年来,琅琊卫威震九州,就从来没出现过被人群起而攻之的景象,今日的所有耻辱,无一不在昭示着,皇权式微,帝国,早已是千疮百孔,祖宗江山,已然风雨飘摇。
由于这四百多个学子之中,大多数都是贵族豪门,此间事之后,整个帝都都炸开了锅,一队队诸侯府邸的侍卫们全部都开始朝着书院集结,国教的裁决卫更是将紫荆山团团围住,一队队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全副武装走过了朱雀大街,见此情形,人们突然开始惶恐,从十多年前的宣威将军一案之后,长安的气氛,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沉重过了。
天启十二年的春天,终究开始变得晦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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