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得意洋洋的吴穆就转过身来,对后面的黄石说道:“咱家帮赵大人清点级去了,黄军门有急事可差人去找咱家。”
黄石连忙站起来回了一礼:“吴公公请自便。”
大胜之后,眼前地所有人心情都很好,吴公公和赵通判互相谦让着下梯走了,关系亲热得就跟哥俩似地。他们走了之后姚参将脸上挂满讨好的笑容,不住嘴地奉承起黄石地功劳来了,坐在凳子上休息的黄石让姚参将也坐下说话,姚参将一脸诚恳地连连摆手:“不敢,不敢,黄军门面前,哪里有末将的位置哪?”
在黄石的坚持下,姚参将也满面笑容地坐下了,他嘴里不断地阿谀着黄石,双手同时兴奋地拍着大腿,心里还在快速地计算自己这次能分到多少战功。原本姚参将觉得自己隐隐然已经是觉华众将之,这次又亏了他力排众议。让大家都不上船,留下来和黄石共进退,拼死博取富贵。
前期准备的时候,嗅觉一直很敏锐地姚参将就全力支持黄石,在大家都畏畏缩缩的不敢出头的时候,只有他老姚陪着黄石去跟赵引弓要银子,给黄石摇旗呐喊。战斗期间姚与贤更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唯黄石马是瞻,还陪着黄石站在这个指挥台上。万一被突破了跑都来不及。现在大功到手,姚与贤琢磨自己怎么也能分到最大的一块肉,不然别说自己不答应、东江军将士不答应、黄宫保也是绝不会答应的。
想到得意之处,美滋滋的姚参将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奉承话都说不利索了。黄石和姚与贤攀谈的时候,另外几个关宁军地将军也都坐不住了。鳌拜一伙儿偷袭的是金冠金参将地阵地,金参将一看战斗告一段落。立刻就把几十个人头一起送过来了。虽然这几天金参将一直感觉有些不舒服,不过既然大功已经立下了,他身体再不舒服也要挺着把自己的一份功劳先拿到手再说。
金参将和几个亲兵把一大堆级拖上指挥塔以后,亲自捧着十来个颗人头快步跑到黄石面前,眼睛已经笑得眯成了一条线:“末将奉黄军门将令坚守左翼近端,斩三十级,幸不辱命,幸不辱命啊!”
黄石好奇地问起了战斗过程。金参将连忙点头,抱着怀里的级就要开始讲,黄石连忙让卫兵给他看座。
金参将闻言大惊,抱着怀里一大堆级退了两步,脸色都一下子变白了:“黄军门面前,哪有末将的座位?”
黄石起身亲手接下金冠的战利品。然后请金参将坐好,金参将连声说道:“折杀末将了,折杀末将了。”
金参将坐下来添油加醋地讲述起左翼悬崖上的战斗过程,经他一描述,真是好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金冠地亲兵队长白长还在关键时刻插上一两句:“……仰仗黄军门虎威,我家大人身先士卒,总算是把建奴打下去了,方确保左翼无失。”
黄石神色肃穆地听完,也是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大气:“多亏金参将了。”
“黄军门谬赞了。谬赞了。”金参将笑得嘴巴一直咧到了耳根。眼睛也又眯眯成了一条细线。
金参将话音未落,几人就看见梯子那里又冒出来一个红缨盔尖。原来是负责防备长生军右侧后方的胡一宁也来了。胡参将气喘吁吁地爬上来后,顾不得歇口气就连忙点头哈腰地问道:“黄军门,此战末将可曾帮上一点点忙?”胡一宁和金冠一样,见到大事已了就急忙抛下自己的部队和岗位,争先恐后地赶来指挥塔黄石这里了。
“当然,当然。”虽然胡参将和金参将都是擅离岗位,但黄石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泼他们的冷水,何况后金军确实已经退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黄石冲着胡一宁一挑大拇指:“有胡参将和金参将在左右两翼,本将方可后顾无忧。”
就是人越来越多,指挥塔上的板凳有些不够了,黄石眼睛四下扫了扫,口中已经叫了出来:“来人啊,给胡参将看座。”
“啊~~~~~~~”胡参将出一声惊呼,带着满脸不能置信的表情,扯着大嗓门喊道:“黄军门面前,哪有末将的座位!?”
好说歹说一番,胡参将很勉强地坐下了,还没有等黄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看见梯子那里一口气又上来了几个人,原来季善、吴玉、张国青三位游击也坐不住,都急急忙忙赶来这里打探消息了。
黄石自然又是一番勉励,等他琢磨着让这三位坐什么地方地时候,指挥塔上又是一片惊叫:“黄军门面前,哪有末将等的位置?”
……
战斗停止后,长生岛的黑衣政工人员又及时地涌到了队伍前列,挥舞着宽袖向将士们叫喊:“胜利,胜利,为上帝所垂青的大明,为上帝所喜爱的东江军……”
牧师团是长生岛部队的重要洗脑工具,号称绝不外泄地个人忏悔也是长生岛收集官兵思想动向的重要途径之一。当然,黄石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情,士兵的忏悔记录都是不记名的,无论在里面看到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张再弟都不会去追究是谁说的。
为了更好地保护这个工具,长生岛牧师团所有的口号都要先经过吴公公的审核才能使用。
“以诚敬神——”
防线上黑压压的人群同时高举起手中地武器,攘臂高呼:“则祷无不应。”
“以忠事君——”
三千东江军官兵们站得笔挺,将士们地盔甲比冰雪更闪亮耀眼,他们身上散出的斗志直冲霄汉:“则事无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