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一把拉住春红,冲她摇了摇头,随后压低声音,在春红耳边低语了几句。春红听了,急忙点头:“放心吧夫人,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回到阮府,谢氏的脸上始终挂着阴霾之色。没想到多日不见,再看到文绣绣时,她居然会挺着一个快要生产的大肚子去法华寺上香,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难道说她在外面有了野男人?不,不可能,文绣绣既然还敢在京城出现,就证明她并没有
做出背叛老爷的丑事。莫非……
谢氏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老爷的?
这个猜测让谢氏的心瞬间凉至谷底,脑袋嗡嗡作响,愤怒和不甘齐齐涌上心头,她恨不能立刻将文绣绣抓过来大声质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离府数日,她会怀上男人的孩子?
在各种不安和猜测之中,谢氏终于等来春红的消息。“夫人,您一定想不到,那个文姨娘,居然被老爷安置在北郊的那栋别院里。负责跟踪文姨娘的那两个小厮还亲眼看到,下了早朝的老爷今儿下午去了别院,文姨娘和阮四小姐很是热情的出来迎接,看得出
来,老爷似乎经常去别院见文姨娘,如果奴婢没猜错,文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就是老爷的。”
春红的话让谢氏的愤怒瞬间达到了顶点,她真是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到头来,却被阮振林和文绣绣给骗得团团转。
她就奇怪,当初阮静蕊虽然犯了错,却罪不至死,就算老爷平日里不待见阮家那位四小姐,也没必要将她们母女赶到寺庙去受苦。而且文绣绣这些年能在阮府立足,凭的就是老爷对她的呵护和宠爱。当日,老爷因为生阮静蕊的气而将文绣绣母女赶出阮府,她还庆幸开心了好一阵子,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老爷跟文绣绣专门设
给她的局。
呵!怀了老爷的孩子是吧?怕她这个当家主母会对孩子不利是吧?
老爷对文绣绣还真是有心哪,为了将她保护起来不受伤害,居然连这种手段都使得出来。
要不是今天在法华寺无意中看到文绣绣,怕是不久的将来,老爷会风风光光将生下儿子的文姨娘母女给接回阮府了吧?
愤怒已经不足以形容谢氏此刻的心情了,她恨的不仅仅是老爷和文绣绣合起来演戏骗她,而是老爷居然会动了要休她的心思。
她可没忘了,上次在陶然居老爷对她大雷霆的时候,他亲口说过,天底下的女人不是只有她一个,她能不能将阮家大夫人的位置坐稳,全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她当年能凭着生下阮子安而被老爷从妾抬成正妻,文绣绣的肚子要是争气,给老爷生个带把的,肯定也会重蹈覆辙,将这份殊荣以同样的方式送给文绣绣。
这两个人还真是好算计啊!春红见谢氏脸色阴霾,神情忧郁,小心翼翼地道:“夫人,如果文姨娘肚子里怀的真的是个儿子,五少爷在老爷心中的地位就会越来越低。这件事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实在不行,奴婢可以派人去北郊别院
制造一场意外……”谢氏瞪了春红一眼:“你以为老爷他是吃素的吗?既然他能将文绣绣藏在别院这么久,周围肯定会加派人手严加保护。咱们现在是没有动手,一旦动了手,不管成功与否,我这个阮家大夫人的位置恐怕都难
以保得住。”
春红有些急:“难道夫人就眼睁睁看着文姨娘生下老爷的孩子,日后回府取代夫人的位置?”
谢氏冷笑一声:“我在这个位置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让文绣绣那个贱人占去便宜。既然事情已经展到了这个地步,与其破坏,倒不如想办法先从中得点实惠。”
春红眼前一亮:“莫非夫人已经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当天晚上,谢氏藉着给老爷送参汤的机会来到陶然居,先是聊了一些可有可无的琐事,很快,她便将话题扯到了北郊别院上。
正在喝参汤的阮振林听到“北郊别院”几个字,顿时抬起眼眸,充满警戒地看了谢氏一眼:“那所宅院都空置了这么多年,你闲的没事,去那里做什么?”谢氏多聪明的人,一下子就从阮振林的脸上读出了浓浓的戒备。她心里气了个半死,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还不是为了子安,老爷说要将子安送到人烟稀少的乡下去住,可这些年子安一直被寄养在外,我这个当娘的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思来想去,我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不如将子安送到北郊那处别院,反正那地方空置多年也没人居住,而且地段又非常偏僻,周围也没个人家。咱们多派些家丁护卫在别
院里看着子安,总比将他送到偏远的乡下要好得多。这样一来,我闲极无事的时候,也能去那边看看儿子,一举两得的好事,还望老爷能够成全。”
阮振林面色一沉,放下汤勺,对谢氏道:“不行,你的提议我不同意。”“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