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某个欠教训的小子要为了个女人而烧了自己的寝宫,正在批折子的皇上嘴角扯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臭小子,早晚有一天,朕要让他知道知道,惹上了朕,没他的好果子吃。”
时间就像流水一样无情地向前流逝着……
德祯二十三年十二月十四,兵部侍郎府阮家,终于迎来二小姐和三小姐出嫁的大日子。
当天凌晨天还没亮,阮静幽就被周嬷嬷和紫嫣从床上给唤了起来,两人急三火四地一起伺候准新娘子梳洗打扮。
金珠宝最是喧闹,他掐着“小蛮腰”,做出一副茶壶状,扯着喉咙指使着紫竹院里那些婢女搬东西。想当初麒麟王府的顾小公子派人送了整整一百二十八台聘礼,算是给足了阮静幽的面子。阮静幽不想自己嫁进夫家之后被王府的人看扁,所以正式成亲之前,她让周嬷嬷和紫嫣给自己额外又准备了一百零
八台嫁妆。
自从芙蓉阁开业直到现在,金珠宝源源不断给她赚了上千两白花花的银子,正所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想在世上立住脚步,光是靠别人的怜悯和施舍是行不通的。
如果她没有这个能力也就罢了,现在的阮静幽,可以用腰缠万贯来形容,私下为自己准备百十来台嫁妆,对她来讲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几百台聘礼和嫁妆在紫竹院的院子里足足摆了一大长溜,上面系着耀眼的大红绸子,放眼看去,倒真有说不尽的壮观和气势。
正在给阮静幽画新娘妆的紫嫣,现自家小姐神色不愉地坐在铜镜前,绷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好像谁欠了她几百万两银子不还似的满面哀怨。
“小姐,大清早的,您这是跟谁脾气呢,是不是金珠宝那个不长眼的小混蛋又惹您不痛快了?”
屋外正在指挥婢女们搬东西的金珠宝不满地回了一声:“紫嫣姐,背后讲人小心招报应啊。”紫嫣冲着门口的方向“呸”了一声,复又小声问阮静幽:“小姐,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摆着一张苦瓜脸嫁人可是很不吉利的。您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如说出来,说不定奴婢能替您分忧解惑,总比一个人憋
在心里要好嘛。”
旁边正在整理衣裳的周嬷嬷闻言也走了过来,满脸担忧地问道:“小姐,是不是新姑爷那边做了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情,惹你不痛快了?”阮静幽摇了摇头:“不是你们猜测的那样,顾锦宸对我很好。我之所以会心情不愉,是因为我娘这些年受了那么多苦,死得又那么冤枉,可那些在背后残害她的人却活得那么精彩滋润。只要一想到阮振林和
谢美莲当年对我娘做过的那些黑心事,我的心情就会变得沉重无比。”她一把拉住周嬷嬷的手,眼里眨出愤恨的泪水:“周嬷嬷,我是真的恨,为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娘单纯善良,一辈子没有与人为恶过,可那些害过她、伤过她的人呢,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遭到报
应?”周嬷嬷急忙用手帕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小心哄劝道:“我的好小姐,今儿是你嫁人的大喜日子,咱们开心都来不及,你怎么还哭上了?你这么伤心难过,你娘在天有灵也会去得不安生的。快别哭了,把眼泪擦掉,免得被婆家的人知道你带着不甘和不满嫁进夫家,他们会责骂你不懂事,到时候给你脸子看的。至于那些害过你娘的人为什么还没遭到报应,小姐,你信我一句,这老天爷啊,是不会轻易饶过任
何一个坏人的,今日不报明日报,早晚有一天,报应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头上,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紫嫣也在旁边劝道:“小姐,这报仇的事儿,真是急也急不来的,别说老爷在身份上压你一头,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寻常百姓,一旦你这个当女儿的想要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寻仇,传扬出去,也会落人
话柄,被扣上一个不孝的罪名的。”
阮静幽哼了一声:“不孝就不孝!那等虚名,我根本就不在乎!”周嬷嬷叹了口气:“不管在乎不在乎,现在落在你身上最重要的一个任务不是报仇,而是如何尽快在夫家站住脚步。在这个世上,地位和权利就是掌控一切的筹码,只有紧紧抓住这个筹码,你日后才能所向
无敌,无往不利!”
周嬷嬷的话在阮静幽的心里敲起了一记重重地警钟,对方说得没错,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无敌了,她才能将仇人当成蝼蚁一样狠狠踩在脚底下折磨、蹂躏。
所以现在摆在她面前最重要的不是报仇,而是如何利用捷径来提高自己、壮大自己。很显然,这个捷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自己即将要嫁的夫君,顾锦宸!
她知道这条所谓的捷径与利用无关,她是真心喜欢顾锦宸这个人的,就算外人对他的评价负面多于正面,只要他是真心待她好,容貌的美丑,根本影响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想通这一点,原本压在阮静幽心中的那点烦闷和忧郁也在瞬息之间消失怠尽。
就在这时,屋外的金珠宝突然提着嗓音喊了一声:“哟,夫人来啦,我们家小姐正在里面收拾打扮呢,要不要奴婢进去替夫人通报一声您大驾光临了?”
阮静幽和周嬷嬷及紫嫣面面相觑,夫人来了?谢美莲?几个人顿时提高警惕,谢氏根本就没等金珠宝过来通报,带着春红和两个婆子直接闯进了阮静幽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