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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第260章 :莅建康魏使见梁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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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郡王,南徐州刺史,侍中萧誉。”崔季舒并没有递上这人的名刺。

高澄没说话,这人他不认识,但姓萧便是梁国帝室。他是魏使,刚刚到建康下榻,这人就这么快来私下拜访,也太心急了。

“不见。”果断吩咐。又加了一句,“说我路途劳累,已经睡了。”

崔季舒看看天边还未落的夕阳,觉得这个理由有点勉强。但这种婉拒也总比直接一口拒绝要好。

“这个萧誉是故太子萧统的嫡长子。之前因为故太子殁了,梁帝未择立太孙而立了如今的太子,萧誉颇有微言。后来梁帝百般安抚,总算是安静了。这人也就此不再提前事。”崔季舒把自己知道的给高澄讲了讲。

这样的人在这个时候更不能轻易见了,高澄没说什么,让崔季舒快去回复。

“引商刻羽,杂以流徵”,侯景本来就不懂音律,更不懂这样的典故,格外不懂什么叫曲高和寡。他在都亭驿中所居之处题名叫作“声刻羽”,这让他格外不解,当然也没有那个耐心去细想。

倒是临贺郡王萧正德很得意这个题名。皇帝萧衍好音律,这个题名正是投其所好。萧正德是梁帝指派了专门管理魏使住行之事的专差,这正好给了他一个便利,让他可以随意出入都亭驿,也就随时可以见侯景。

河东郡王萧誉吃了闭门羹,很快离开了都亭驿。这事生的同时,萧正德和侯景就已经知道了。声刻羽也是一幢金碧辉煌、丹涂彩绘的楼阁,飞檐卷翘、上下数层,很符合它的名字,好像把流动的声律形象化了。

把来禀报消息的人支使了出去,关严实了门,萧正德笑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了。其实连侯景心里有时候都瞧不上这个所谓的“大皇子”临贺郡王这么沉不住气,一喜一怒都要急不可耐地马上表现出来。不过这其中的关系侯景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这个大郎,真是耐不住性子,心急乱寻人,怎么什么人都要拉拢?”萧正德给侯景解释了萧誉的身份。“父皇未择立故太子之子为太孙,损失最大的就是大郎,他是故太子的嫡长子。怀恨在心,自然对得利最大的今太子不满,除了父皇和太子蒙在鼓里,几乎是尽人皆知。我倒没想到他这么有心机,竟然看准了魏使,想和鲜卑小儿结交。”萧正德啧啧叹道。

侯景听萧誉原来是故太子的儿子,这个身份尚不放在他眼中。他父亲原本是储君,但其父一死,他也等于再无缘于梁国皇位,恐怕再拉拢人也没有用。但他敢出奇招,就证明此人野心不小。看来梁国内政还是真一潭浑水,内里不知道有多少汹涌暗流。

“大兄和他可有结交?”侯景心里隐约觉得此人可用,还是对他有些兴趣。高澄推出来,他正好拉过来试一试,就是真没用再甩开也容易。

萧正德收了笑,想了想,“父皇再厚待他们也不过是看在故太子的份上,我自然和他们也没有结交?”

侯景没说话,心里暗骂萧正德短视。

“不过,好像七弟和他还有些交往。”萧正德自言自语道。

他说的“七弟”,是指梁帝七子萧绎。

梁国国都建康不愧是诗书文章繁盛之都。入朱雀门就见国学,国学宏大气派。过国学左宗右社,再向北入宣阳门就进入了建康的宫室之中。

这一天建康天气晴朗,天空湛蓝,一丝云彩都没有。广阔天幕之下,建康宫格外宏丽壮阔。殿阁固然高大,但是每一处之间相隔甚远,遥遥相望就显得足够广大气派。

还未进入宣阳门就隐约听到乐声,再过南掖门之后乐声从清晰到高声震耳。清商曲同北朝的梁鼓角横吹曲不同,没有金钲鸣角的粗犷仓凉,庄重清雅,但也威重无佻易感。

清商曲在建康宫中绕梁作响,高澄以魏使身份身着大魏官服在梁礼官引导下一直行至太极殿。太极殿外仪仗陈列,肃穆严整。百官服饰隆重周全鹄立在两侧。数不清的人,个个都把目光放在魏使一行人中最显眼的高澄身上。

侯景以副使身份跟在高澄身后缓缓禹步而行,一样是官服在身。他非常敏感地注意到梁国官吏中有许多人盯着他讶异进而露出一丝嘲笑。他一定没看错,这让他极为难堪。

跛足并不是他的错,在魏国他几乎忽视淡忘了这件事。因为在大魏没有一个人敢公然嘲笑他,哪怕是真正的一国主宰大丞相高欢不会、也不敢拿这个和他开玩笑。就是此刻走在他前面的那个鲜卑小儿也不敢。

在建康宫中,这些官阶甚低的官吏,居然敢公开讥笑他。侯景心中火冒三丈。别无施处,他只能极力隐忍住,然后尽量放缓放松走路的姿势,希望能让他的步态看起来正常一些。

然而,正因为做作太过,反倒更引人注目,梁吏中竟然有人公然笑出声来。那些低级文官,站在殿外此刻抱得就是看热闹的心态。他们并不懂两国之间的形势,也不像武官一样了解以往两国交战之中,侯景作为北朝将军在南朝行伍中所传的威名。他们重门第,重容貌,侯景一样都没有。他是个靠自己在夹缝中从底层镇兵奋臂而起,九死一生攀附权贵甚至见利忘义才有了今日高爵显宦的大魏重臣。而这些靠出身、靠诗文就可以轻易坐等,得到官爵的梁吏,也敢嘲笑他?

更让侯景怀恨在心的是,他现,这些南朝人,即便是嘲笑也不会把注意力长久放在他身上。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他前面的正使,那个鲜卑小儿的身上。甚至能听到他们啧啧称奇。少年宰辅,掌国权臣,又姿仪美丽得绝无仅有,正步态娴雅、神气平和、镇定自若地向前而行。他那旁若无人的样子和盈盈公府步,将侯景比得几乎无地自容。

太极殿建在数十丈高台之上,长长石阶迤逦拖延而下,一直延伸到高澄面前。抬头仰视,宫殿像是建在天空里的云端上。五色斑斓的强烈色彩在阳光下格外夺人眼目。

高澄一步一步走上石阶。他虽然是第一次以魏使的身份到建康,进入梁国的建康宫,但是此刻心头没有一丝慌张,只觉得肩头沉甸甸的。他是魏使,整个大魏就扛在他的肩头。这时没有你死我活的战阵,没有犬牙交错的疆界,没有你争我夺的内政,好像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的大魏应该有个太和利贞的天下,生民为社稷之本,不以生民为念,永远都不会有他想的天下大同。

高高在上,立于太极殿前,高澄忽然止步回,向着远处的宫门外眺望,隐约可见长江故道。梁国百官不知道这位北朝权臣此时的心境,带着重重猜测的心思抬头仰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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