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陌城却得先纠正她的错误,“我姓顾!不姓吴!”
“啊?”正哭的投入的王太太一愣神,回过味儿来之后赶紧改口,“哦,顾大师,我听说您有神通,您要多少钱都成,求您千万救我们一救!”
她和那个尚不知道在哪里疯的儿子都没什么能耐,全家人就指望着现下口齿不清的王老板,所以平时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的行为视而不见。哪知道突然就成了这样了!要是他瘫痪了,这个家也就没指望了。
一群专家会诊了三四天,都说最乐观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还得好好保持,不能受大的刺激,最好心情愉快什么的。
王太太一听就要昏倒,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是个废人吗!不要说出去谈生意了,就连路都走不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她们娘儿俩靠谁的好?
还他妈的心情愉快,谁过了半辈子春风得意的日子,突然成了这幅熊样还能愉快的起来?
原本她是不信什么“吴大思”的,可既然当家的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认准了,况且眼下他们也已经走投无路,就不得不死马当活马医了。
顾陌城先给了老黑一个眼神,后者过来用巧劲儿把王太太分开,按到椅子上,又横在两个人中间,她这才叹了口气,“其实前几天我就给过王老板忠告,该说的能说的我都说了,可他就是不信邪,您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要屁颠儿的跟在那胖子后头,拦着他不许嫖/娼吗?
王太太抹了抹眼泪,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碰的叮当响,哽咽道,“他也知道错了,要不是动弹不了,现在他指定给您跪下了。”
顾陌城隐晦的翻了个白眼,不为所动,“又不上坟,跪什么?”
王太太已经完全被她诡异的脑回路给震惊了,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将对话进行下去的挫败感。
不是救人于水火的高人吗?怎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两个人很尴尬的沉默了会儿,王太太才无比坚强的继续哭求:“您看我们孤儿寡母的,都到了这份儿上,只有你能拉我们一把……”、
孤儿寡母?顾陌城闻言举目四望,睁得眼睛都快流泪了也没现那“孤儿”在哪儿。
再一个,这病床上那位还大喘气呢,您就自封寡妇什么的,真的合适?
顾陌城站起身来,整理下被王太太弄皱的衣服,“丑话说在头里,我可没说一定能好。”
王太太压根儿就听不进去,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王老板激动得浑身都哆嗦了,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的喊着“吴大思,吴大思……”
顾陌城又叹了口气,站在他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无比复杂,“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番话说的王老板哭得更厉害,简直就像个三百多斤的可怜孩子,鼻涕眼泪糊满脸不算,又顺着淌到脖子里,大有将悔青了的肠子掏出来给她看看的架势。
顾陌城在山上长大,自认为见过不少肮脏恶心的场面,可眼前这一幕委实有点太刺激,她顿时就觉得胃里有点翻滚。
太恶心了!
医疗工作不好做啊!
好在王太太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伺候老公这么些年,察言观色的能力不弱,连忙让护工过来,先把病人收拾干净了。
顾陌城这才不怎么情愿的给他把脉,又翻了翻眼皮,在他身上敲敲打打看了会儿,最后还问了王太太不少问题。
王太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之后,生怕她嫌麻烦不管了,又小声建议道,“主治医生都在呢,您用不用问问他们?”
顾陌城也知道现在的科技挺达,有些机器一照就能把五脏六腑都看清了,跟中医一脉是殊途同归,就答应了。
可是她答应了,人家那些专家不答应,又拿眼睛瞅旁边静默不语的顾陌城,“你多大?在哪儿上学?老师是谁?有行医资格证吗?”
顾陌城眨眨眼,上学?经史子集等各类古典巨著她倒是跟着师父师兄读的烂熟,古琴弹得不错,近两年也学了点外文,可那个行医资格证,还真没有。
关键就算她想考,也没有一个机构能开的啊!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嘛!”见她一脸茫然,年纪最大的专家当场表示了激烈的反对,“王太太,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我们要相信科学,人命大过天,你怎么敢拿这个开玩笑?!她才多大,懂什么叫行医,你们这是在变相的自杀懂吗?”
真是反了天了,这年头骗子都这么嚣张的吗?招摇撞骗都撞到医院来了!
王太太也不乐意了,上去之后把桌子一拍,“胡闹,我这算胡闹吗?你们都是什么专家专家,可会诊了这么多天,得出什么结果了,啊?命是我们自己的,不是留给你们做实验的!”
“您这是什么意思!”专家不高兴了,觉得自己的职业道德和人格遭到了污蔑,“您得知道,脑溢血的后遗症非常严重,王先生还伴随有其他的并症,必须要长期稳固的治疗!”
“那能治好吗,啊?我就问你们,能不能治好!”王太太毕竟让人捧着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了,起火来还是很有气势的,尤其此事事关她和儿子的终生,自然是火力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