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盛情,下官心领。只是下官体质不宜多吃这种甜腻物品。糕饼味虽鲜美,但是含糖太多,对人之肠胃不利。所以也希望殿下节制食用为好。”
丞烟农说罢,无论彤弓如何挽留,都只是推说有事要走。
彤弓一时急了,冲到门前,一把将房门关上了,自己张开手臂,将身子靠在门上,把去路严严实实地堵住了。
丞烟农脸色一变,惊怒道,“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彤弓正要说话,外面宫人通报道,“启禀殿下,皇太女司马稷在外求见。”
彤弓顿时笑逐颜开,说道,“终于来了呀。”
丞烟农正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正要坚请要退避,却将彤弓把手一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丞烟农不知他要弄什么玄虚,可是现在皇太女就在外头,他也不敢喧哗惊驾,只好闭口不言。
却听听彤弓轻轻笑道,“太医,皇姐来探看我的病情了。我和她多日未见,她必定有不少话儿跟我说起,你若站在旁边,肯定不方便她说体己话,不如和我一起到榻上躺着吧。”
也不管丞烟农答应还是不答应,连推带扯,硬是将他塞到榻上,用帐幔遮盖得严严实实。
丞烟农把头乱摇,低声道,“下官如此躲在殿下的卧榻之上,若教他人得知,却成何体统呀!”
边说边要挣扎跳出床榻,另觅藏身之处。
彤弓却笑道,“太医呀,没有任何地方比我这大床更安全啦,我皇姐她是绝不会来掀帐子的。但你如果继续这般大呼小叫,那就难说得很了!”
却轻描淡写,几下就把丞烟农的挣扎按住,动弹不得。
这司马彤弓虽是大皇子,但性子桀骜不驯,平日又爱舞枪弄棒,拳脚功夫精熟。这丞太医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而已,手上无力,肩不能扛,哪里抵抗得过?只是徒劳地挣扎了几下。
彤弓不耐烦了,一手将他死死按住,一手拖了被褥将他整个儿都盖住了。
二人正在纠缠,皇太女司马稷这时却已到门外,见房门紧锁,当下唤道,“彤弓,彤弓,你怎样了?竟将房门也关上了?”
丞烟农听了大吃一惊,那里还顾得挣扎,只恐自己出声,忙用手捂住了口鼻。
彤弓得意之极,嘻嘻一笑,压低嗓门道,“丞太医啊,你现在若要敢要出来,我就不拦你了。”
丞烟农只顾掩住口鼻,哪里还敢应口?彤弓却一溜下榻,口里答应着皇姐,跑去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丞烟农更加不敢动弹,连呼吸也开始细声细气地了。
皇子彤弓和皇太女司马稷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回来。
却听司马稷道说道,“听说你病重,书房都已有好几天没去了,怎地不好好休息,现在又起来了乱跑?”
一句话把丞烟农听得心脏砰砰跳着,只怕司马稷这时掀开锦帐,现他躺在皇子的床榻之上……
彤弓笑道,“不碍事,丞太医刚刚来看过我,开了一些安神的药物。我服用了之后,刚刚关上房门躺了一下,这时感觉好多了。”
皇子一面说,一面亲自动手,替司马稷端了个锦绣坐墩。
司马稷点头道,“虽然如此,你还是应当注意好生休息,不要到处乱跑,当心一个不留神,病情刚有起色,就又加重了。”
皇太女说着,就在绣墩上坐下了,却把双脚踩踏在了皇子榻前的踏板之上。
丞烟农伏在榻上,透过锦帐的缝隙向外张看,正好看到司马稷的长裙的下摆露出一截脚踝,那上面有一块淡红色的朱砂记。
皇太女司马稷出生之时,脚踝便有一处浅红色的狭长印记,宛然如一页禾苗,因此皇上给她起了小名,叫作“红禾”。
丞烟农此际见到这朱砂的印记,将皇太女司马稷的细腻肌肤衬托得更加莹润如玉,从脚踝处升起,十分好看。
太医只觉得心头一阵慌乱,虽然屏声静气,呼吸依旧不能均匀。
彤弓在寝房里走来走去,一刻也不肯安闲,一会儿埋怨太学院教的东西迂腐陈朽,毫无新意,一会又说礼部的官员无聊透顶,总是给他灌输十分没劲的东西。如此喋喋不休,只把丞烟农听得目瞪口呆。
司马稷听他唠叨了半天,忍不住问道,“彤弓,你前不久也行了簪礼了,都是快出阁的人了,毛毛躁躁的脾性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啊?”
彤弓笑道,“皇姐的夫君都还没有着落呢,我的事儿那就更早啦!”
司马稷淡淡说道,“你瞧瞧,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难道我一日未曾选皇女夫,你便也要一日不出嫁么?”
彤弓淡淡的道,“我现在可还没有丝毫要嫁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