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不去!”
“为何,又被现了?”
“不是,是魔宫外的那条河,我过不去!”
“你过不去,何故?”
“不知,本想从河面飘过去,但根本靠近不了。更奇怪的是,同在魔宫地牢一样,仅是被弹开而已,并未受创!”
“那就怪了,那撑船人呢?”
“你是说戴着半边鬼符面具的女人?我想过附在她身上的,可毕竟仙魔有别,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如你一样,想就能办到的。”
“怎么会这样的麻烦,玄镜呢?你找到他了没?”
梁以蔚等了半天,没听见雾役的回答,以为他又离开了。正想着要不要爬起来,就听见雾役那刺耳的声音,一阵大叫。梁以蔚很想捂住耳,虽然他们现在是神识在交流,但声音总是由着耳而入的吧。
“天,时时跟在你身边的,你居然浑然不知!”
“你说什么?”梁以蔚不解地问。
又是无语,又等了一会儿,仍是无声。梁以蔚这才确定雾役这回真离开了。她眼开眼,把这寝处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遍。没有啊?难道是那只小魔啊?她眼珠一转,扫向他。
小魔立马打了个寒颤。回眼过来,就见她梁以蔚眼也不眨地直盯着他,一脸地算计。当下头一缩,还没来的急遁之,突然翻倒在地。
“出来吧,没人了。”梁以蔚对着空气小声喊道。
难怪夜里总感觉有一处暖源,难道就是他?玄镜于是显了形,依旧白衣,依旧有着寂寥,只是眉间不再是那么遥远与疏离了。眼里带着灼热,定定的只看她。
梁以蔚也在看他,“玄镜,你不一样了!”她小心地说。
“你也是!”千年前,你细腻而又敏感,千年后,你漫不经心却又古灵精怪。玄镜在心底已对她有了评价。
“玄镜!”
“我能抱抱你么?”
他们不约而同,话毕梁以蔚明显一愣,有了丝羞怯。垂下眼,玄镜仅是立于她面前,抬起手将她掩住眼的丝,顺于耳后。仅是小小的一个动作,于玄镜已是莫大的满足了。她不排斥他了。虽然他很想抱抱她,嗅嗅她身上的气息。
梁以蔚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张柔美的脸乍红乍白的。似下定决心一样,猛一抬头。
“好!”
玄镜微愣,随即笑逐颜开,轻轻地将她的细肩掰向自己。再轻轻地环住她。她像她就是易碎品一样。梁以蔚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她的心跳。他居然笑了。那是她从来就没有见过的,虽然她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可他真的笑了。
玄镜笑了,他那张长年石化的脸,终于有了正常的表情。虽然他是魔没错,可他却一点都不像魔。甚至格格不入。他的脸过于阴柔,不似司空梓那般的刚毅,也不如左丘阜那般华贵。他自有他别具之处,叫人难忘。那眉,浓而密,却并不强势;那眸,呈墨绿,深而远。此刻里面里面只有怀中之人;那鼻,挺直,形棱恰到好处;那唇,薄厚适中,勾起的弧度,洋溢到了整张脸上。是的,他笑了。
原以为,这不是他应该有的神情,此时盛满柔情。终于,空洞的心有了填补,千年了,原来他所等待的,只是如此,也仅是如此而已……
“玄镜,小雾说他可能见到美人阜了。”梁以蔚挣开他,与他拉近距离,玄镜轻笑,放开她。
“所以被现了,你被软?”
“对,现在要怎么办?”
“等!”玄镜负手而立。
梁以蔚看向他,见他一副胸有成竹之态,撇了撇嘴。她认命了,她必须得接受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转变。说不定哪天一个不小心,她也转变了,她也会让他们对她无可奈何。只是她不知道,众人的眼里她已经不同了。
梁以蔚此刻没有想到的是,不久她将会见到那个她很讨厌见到的人。
“阜公子,没想到身陷异境中,还是这般安然置若啊!”
左丘阜手抚斜下的长,一脸华贵仍在。脸微抬,“这位美人姑娘,本公子见你可是眼生呢,这么熟娴,若非是倾情于我!”
来人眉弯如月,眼波娇媚,唇红齿白。弹指可破的粉嫩的脸更显精致。左丘阜认定他不认识此女子。
“左丘公子,贵人多忘事啊。流苏不过换了张脸,就不认得了?”
“闻人流苏?”左丘阜惊诧地起身缓缓地站了起来。理了理他的紫衣,尽可能地掩视他的不可思议之态。“你不在小周天好好呆着,怎么也淌进这摊水了?”
“阜公子,流苏没想到处处都能见到尊驾啊!”
“本公子是没想到。闻人城主原来这般有能耐,是本公子看走了眼!”
“阜公子哪里的话,是流苏眼拙才对,流苏居然没认出您就是妖境之尊啊!”
不错,来人正是昔日让人不敢正眼,其貌不扬的闻人流苏。离天了小周天,来到雪域她才现,自己的容貌有了巨大的改变。心花怒放久不能言语。她是女人,她也爱美。她终于可以理直气壮面对所有的目光了。
“那么本公子又该如何称呼你呢?”左丘阜处若不惊。
“流苏仅是小小的跳梁小角色,哪敢在阜公子而前卖弄!”闻人流苏轻笑道。
“是么,那你找到本公子,所为何事?”
“流苏仅是来探望故人,哪敢有事劳烦您呢。”
“是么,那有劳了。”左丘阜美目微垂,重新庸懒地躺下。
闻人流苏见状便告辞离开,看守的小魔对她卑恭卑敬。左丘阜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未言语。仅是挑了挑眉。
“怎么,你都不惊讶?”
“还有什么比你的出现,更让人惊讶的?”左丘阜单手拿过杯中酒,仰头一饮。“她怎么了?”
“还是老样子,不过在我看来,她已经慢慢地开始进入角色了。”
“那就好,我还等着她救我出去呢!”
“等她?那你别指望了。”
左丘阜轻轻一笑,“你说的很对。但是你该走了,这个结界虽然被闻人流苏解了。但是他们随时都会来设防的。”
“你明明不会跑掉,为何他们……”
“你可知,本公子最喜欢出尔反尔的事了。”
“也对,那好,我这就走了。”
……
左丘阜还是躺着。维持着闻人流苏离开时的神情,暗哨并没有现在闻人流苏走后,与他交流之人。当然更加提他们之间的对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