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蔚走下御辇的脚步有些踉跄,“皇帝携新人驾到”?这是什么话?他长恨国皇宫的礼仪可真……
情归无恨以为她被点穴太久以至站立不稳,她身形晃动时他及时伸手扶住了她,而梁以蔚十分不识好歹地“啪”一下打开了他的手掌,后者还被赏了一个白眼。
待两位新人行到了乾坤殿长长的台阶之上,宫人再高唱道,“百官入殿!”
话音刚落,本来候在乾坤殿外的朝廷百官鱼贯而入,整齐有序地朝着乾坤殿前的阶梯行来,并停在了阶梯之下,不再往前。又听得宫人高呼,“百官朝礼!”百官得令,皆唰唰撩起官服下摆齐齐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以蔚像看猴戏般挑眉看着阶梯之下玩儿行礼的百官,这可真有趣了,未知她煞雪国女帝娶皇夫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的?
“礼毕!”主持典礼的宫人依然在唱道,“皇帝、新人行礼!”
情归无恨牵着梁以蔚的手走向了乾坤殿前的礼台上,在礼官的唱礼下携着梁以蔚完成了拜天地仪式。这个仪式跟平民的拜堂类似,都是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只是这个高堂,他们是朝着东方拜向天上的。
“礼毕!”拜完天地,礼官又再开腔,“皇帝、新妇奉台敬祖!”
所谓奉台,是拜祭祖先专用的大鼎,而敬祖,意则敬告皇室各位先帝,令皇室各先帝知晓现任皇帝添新妇,算是新人见过了皇室的祖先。而这些礼仪,仅仅是娶后所作的,其他贵妃或嫔妃,皆没有资格朝见皇族先祖。
梁以蔚眨巴着眼睛,有些不以为然,整个现场,成千上万双眼睛都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她,皆是暗暗地瞟来小眼神,这些个古代人啊,就是麻烦!
皇帝娶后仪式十分隆重,梁以蔚一天下来腰骨都要断了,又是跪又是拜,又是端端坐着让别人拜她,末了还不让走,说是要等宫灯点亮,送入洞房,仪式才算走完。
而情归无恨未见半分疲态,倒是间中趁着人不注意,给她揉揉捏捏的,也算是舒缓了她的疲劳。等整个仪式走到了最后,直至送入洞房,他才将所有人打了出去。
“情归无恨!你到底想干什么!”
回到安正宫——情归无恨平常住的宫殿,而今作为了帝后的新房,梁以蔚终于暴跳如雷。
情归无恨一脸兴味地看着她,他想干什么?他想干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猜。”
“我猜你妹啊猜!我和你有什么十怨九仇你要抓我?你娶我干什么!你图什么!我警告你,你赶紧放了我!否则我……”
“否则你怎样?”情归无恨好整以暇地挑眉看她,谅她也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的,他没什么好怕,“否则两国交战?”
梁以蔚被气得说不话来,而情归无恨自个儿就给她答了,“你是煞雪国二王爷,我是长恨国国君,两国联姻,相信贵国女帝也是乐见其成,或者你有其他意见?”
梁以蔚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怒气,她不能再生气了,人在盛怒中是没有智商的,而情归无恨似乎知道了她这一点,一直都在刺激着她,令她一直纠结在被困一事上,其他的所有事情她都考虑不了,她要冷静,她要平静,她要思考。
她来长恨国的目的,是找到半月香的解药,太子仅有半月性命,现在已经过去七天了,还剩下八天,她如何能在剩下的八天里取得解药?而且,她和无言、雪书在毒香山走散之时,
雪书已经身中剧毒,他们现她不见时,有没有找她,若有,那么无言一定顾及不了雪书,雪书身上的毒拖不得,无言有没有把他给救活?而且目前,他们有很大可能是在情归无恨的手里,她要怎么把人救出来?
“情归无恨,你我无怨无仇,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你把我困在皇宫里有何意图?是要阻止我救太子吗?你为何要毒害我煞雪皇室?是不是想挑起两国战争,好让你的大军踏平我煞雪?”梁以蔚一连串的问题炮轰似的丢给情归无恨。
后者挑眉淡笑,一脸莫测,“脑瓜子灵光了?”他以为她会一直跳脚下去呢,聪明固然是好,但脾气暴躁无暇顾他的她也是令他颇感欢喜的。
“你回答我!”梁以蔚半点也不想与他纠缠,他绊住她脚步的方法千千万万,为何偏偏选了立她为后的办法?他取过凤冠戴在她头顶时的重量,把她的心都压沉了,当时只是不动声色,现在是算账的时候了!
“我对你的意图,不是很明显么?我都已经这么做了,”情归无恨云淡风轻地笑着,“你曾惹到我,而我现在,想要你,”他欺身靠近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精致的脸上,带着丝丝缕缕的檀香,“至于毒害你煞雪皇室,我情归无恨还没那个闲工夫,”他轻轻淡淡的话语刚完,嘴巴已经欺近了梁以蔚的唇。
后者惊讶地想要退离,情归无恨哪能如他所愿,他一手环过她的腰身,另一手从后托住了她的脑袋,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朕举行大婚庆典,便是要天下看看,你煞雪国二王爷,是朕情归皇朝的皇后!”
“你说什么?”梁以蔚震惊地瞪着他,“你立本王为后的消息公布天下了?”
情归无恨肯定地点了点头,今日他确实放了消息出去,不过,消息的传递速度应该没那么快到达煞雪国,乃至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