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成轻叹一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权臣。”
薛明德本就是所谓‘清流’,最看不得君青阳这种权臣,言之尖锐。
“如果不是陛下觉得他的家业分散天晋国各地,收拢起来太费功夫,不如直接继承来得省事的话,我又何必来碰这个壁?”
他冷笑着,“不识好歹的家伙,他要是老实过继个孩子,省了陛下的功夫,起码还能有个名义上的儿女送终,还能以亲王之礼下葬。他这样油盐不进,不仅没人送终,死后还得被扣上逆臣贼子的名头,剖棺斩尸挫骨扬灰!”
薛明德和冯玉成虽是说话时都压低了声音,但君卿若也听得清清楚楚。
她目光很冷,很冷。
薛明德和冯玉成走到茶廊边的时候,她的手指就从袖口不动声色探了出来,指尖金芒一闪。
冯玉成脖子一痒,倒没太在意。
薛明德则是伸手挠了挠脖子,皱眉道,“赶紧走吧,待在这里我浑身不舒服,天知道那老狗的痼疾会不会传染!”
他们走后,君临就跑了过来扑到君卿若的腿上,仰着漂亮的小脸看着她,问道,“娘亲,他们就是你讨厌的坏人吗?宝宝帮你教训他们吧?”
儿子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
君卿若想到了在来路上,她对儿子说过,皇都里有很多她讨厌的人。
小家伙当时就说,娘讨厌的人都是坏人,就让宝宝来教训他们!
眼下他果不其然已经是一副要代表月亮消灭他们的架势了。
君卿若一笑,伸手摸摸他的丸子头,“娘刚刚已经教训过他们了,他们很快会吃到苦头的。”
冯玉成和薛明德当夜脖颈处就开始皮肤溃烂流脓,而且溃烂在身上蔓延着,这都是后话。
燕回得知客人已经离开,就赶紧过来了,迫不及待想引荐她。
君卿若一手牵着君临,进了书房。
书桌后的男人苍老病态,形销骨立,头更是全白了。
印象里,父亲是个风华正茂仪表堂堂的男人。
眼下竟是这般苍老……
君卿若素来淡定,但此刻看到父亲的老态,只一瞬间,心头的情绪就翻覆起来。
君青阳目光深沉,打量着她和君临。
很显然,君卿若现在这张脸还真是……亲爹都认不出来。
而后,他目光就转向了燕回。
燕回恭谨的单膝跪下,“主子,这位是南越国名望颇高的邪医,前来为您诊治。”
君青阳听到这话,并没有高兴,反倒是带着几分不悦和质疑。
不悦是针对燕回的,君青阳皱眉斥道,“说了多少遍,让你把心思放在寻找小姐的事情上。其他的不要多事!”
燕回对主子的斥责似乎是在意料之中。
但他此刻硬着头皮说道,“主子,邪医大人医术精绝,在南越国名声极高!而且就连修为也非泛泛之辈,回程路上,我们遭到齐海为的禁卫队袭击,也是邪医大人出手解围。”
听到说她力战齐海,君青阳表情微动,但只一瞬就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