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到国师府的,她不知道。竟是能在这个男人面前放下警惕到这种程度,是君卿若始料未及的。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一早了。
睡得这么好,也是她意想不到的。
君卿若迷迷瞪瞪地醒来,看着外头的天光,再看看周围的场景……是临渊的寝殿。
依旧是那样简约得近乎清冷的空间,没有任何多余的繁琐的家具,显得空空荡荡的。
缓过了初醒时的懵,君卿若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光顾着倾诉,甚至都忘了问临渊进宫是去干什么的?
虽说也不关她什么事,但她觉得……如果自己问的话,他是会答的。
外头传来孩童软糯清甜的声音,让她心头软。
君临蹲在树边,认真看着地面上。
问道,“师父,所以是要下雨了吗?所以它们才搬家?”
英俊的男人蹲在他身旁,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模样,一头乌黑的半长头绑在颈后。他在人前不愿意真面目示人时会戴的面具,此刻扣在脑侧。
临渊点点头,“嗯,是要变天了。”
君临皱起小眉毛,“不要下雨就好了。”
“你不喜欢下雨?”临渊侧目看着孩子。
君临点头,“嗯,娘亲不喜欢下雨,宝宝也就不喜欢下雨,以前娘亲身体不好的时候,下雨天她总是会更难受。”
“她现在身体也不好。”临渊想到昨晚背她回来,背上轻盈的重量,她浑身上下哪有什么肉?估计就剩一身硬骨头了。
“是啊,所以宝宝现在也不喜欢下雨。”君临撇了撇嘴。
“她这么能睡,可能醒来的时候雨都下完了。”
临渊摸摸君临的脑袋,孩子就咯咯笑了起来,“娘亲就是很能睡的,像是一年到头都能睡过去似的。”
君卿若从寝殿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梳着丸子头的孩子蹲在树下,而那个能让皇帝都器重和忌惮的男人,也蹲在树下,陪孩子看蚂蚁搬家。
这可真是……她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画面。
君卿若看着蹲在树下一大一小的两个背影,唇角不由得噙了笑。
临渊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倏然转了身,看着她。
“起了?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临渊说了句。
“娘!”君临兴冲冲的扑了过去,君卿若弯身下来,孩子就像是小炮弹一样扎进了她怀里。
“哎哟……”她笑着,将球球抱了起来,“这么早就过来了?”
“不早了!是娘亲起得晚。”君临说着,就压低了声音,凑在卿若耳边,“可是……娘,为什么住在师父家里呢?”
嗯……这个问题嘛……
她笑着蹭了蹭儿子的小脸,“这里大,而且你师父啊,能让娘亲的病好一些呢。”
“真的么?怎么可能呢?”君临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娘你医术这么好,都没治好自己呀。”
在他看来,娘亲的医术代表最高水平,没人能比她更好。
“嗯……我可以治好别人,你师父可以治好我。还记得娘和你说过的话吧?”君卿若笑道,她想说的是她对球球说过,医者不自医。
但球球登时笑了,点头就说道,“记得!娘你说过,一物降一物嘛!”
孩子这话一出,君卿若唇角的笑僵住了,而临渊的唇角,悄悄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