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若骤然难,无论是动作还是言语都不留情面,极为冰冷严厉。
前来药庐围观的,都是老百姓,本来就是为了看热闹过来。
医者无疆,行医之人备受尊敬,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蒋秋风作为御医院的席,自然一直很受尊崇。
君卿若这话一出,大家觉出个意思之后,再看向蒋秋风时,眼神就有些变了。
蒋秋风惊觉她话有多重,登时变了脸色,当即急道,“邪医大人!怎可血口喷人!在下是医者,行医治人一身清白!怎容你这般诬蔑?”
“诬蔑?”君卿若松开他的颈子,一把就掀开了少年身上的白布,伤在腹部,伯参及时处理过了,用绷带先缠上了,但绷带上已经渗出殷红来。
君卿若手中只灵光一现,这些绷带便齐齐断开,露出了少年腹部狰狞的伤。
开膛破肚的形容的确不为过。
百姓们纷纷出抽气的声音来。
“那倒是奇了,叶某所知的天晋国,地方上姑且不论,皇都算是国泰民安,治安严谨。蒋秋风,你说说,这孩子为何会伤成这样?”
蒋秋风急红了脸,红了又白,义正辞严道,“医者只管治病救人,在下哪里知道他是怎么伤的?这孩子瞧着日子过得也清苦,指不定是仇家寻仇债主追债。在下可怜他年纪不大受此重伤,带来寻求邪医您的救治,难不成就要被泼这污水?在下……”
蒋秋风语速很快,却是还没说完就被君卿若给打断了。
她冷笑一声,“你不知道他是怎么伤的?那好,叶某来和你说说,他这伤口边缘平齐,比起说是刺伤不如说是割伤。”
君卿若停顿了片刻,语速慢了下来,近乎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而且伤口错叠,这代表,他不是被一刀割成这样的,而是一刀又一刀,故意割出这么个效果,脏腑损伤不重,却正好开了腹,其过程,堪比凌迟!”
她面沉如水,目光森然,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蒋秋风的眼睛,“仇家寻仇也好,债主追债也罢,又或是街头寻衅滋事,谁不是一刀刺去,死活拉倒?谁还会这样一刀又一刀,造出这么个开膛破肚的效果?”
君卿若字字诛心一针见血,蒋秋风的面色愈难看的同时,百姓们的眼中已经有隐隐愤然的火光窜动了。
君卿若并不停歇,意味深长道,“而且还那么正好的,就被你蒋秋风给现了?如你所说这孩子一看就过得清苦,究竟是何德何能,入了你御医院席的眼?亲自送来?”
蒋秋风只觉得一口气儿上不来了,卡在喉咙眼里憋得慌,却是偏生一个字都答不出来,他只不过是奉命前来,这半大的孩子是为何会伤成这样的,他也并未追问。
虽说着实不是他干的,但眼下君卿若的一言一语,帽子都在往他脑袋上扣,他还说不得,简直是快要悲愤而死!
众目睽睽之下,百姓们眼里再没了往日的尊敬,只剩猜忌和隐隐的愤慨,显然都被君卿若的话给说服了。
她已经卷起了袖子,蒋秋风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只以为她要动手。
却并没有。
君卿若的目光带着似笑非笑的嘲弄,看着他,“你带着这孩子前来,无非就是奉了命令,想试试叶某的医术嘛。”
蒋秋风抿唇不语,眼神瑟缩几分。
卿若一笑,“这试探,我叶非欢接下了,等我医好了这孩子,蒋秋风,你就别等我动手,自己把顶戴摘了吧,叶某身为医者,耻与尔辈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