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若皱眉问道,“什么信?”
“给你的信。”谢昭天话落,一旁的秦远就捧了一张绢布上来,看得清上头有着暗红的血迹。
血书?
君卿若眉头紧皱,心头重重一跳,陡然有些不安。
秦远说道,“就在不多时前,一只信鹩飞进了王府,信筒里塞着这封血书。”
君卿若伸手拿过血书绢布展开,目速极快地看完了上头的内容。
手指不由自主攥得紧紧的,“领队是易水寒?青霜殿主亲自出马?好大的派头啊!”
她思及在麒麟军的时候,江雅儒那片刻似是走神的模样,想必是他听到她带去的那些消息,就已经察觉到了危机。
“那个闷葫芦瞎子!”君卿若将手中血书绢布攥得起了皱。
谢昭天说道,“瞎子那木头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这信我也看了,我想他已经做好打算了。”
“什么打算?他是我徒弟了!我不点头他敢死?”
君卿若心里难受极了,哪里能听不出来谢昭天所说的瞎子做好的打算是什么?
“姬凉夜毕竟是烛龙宫少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易水寒是不会轻易动他的,但易水寒那性子,自己亲手培养的弟子,是绝对不会放的。”
叶伯参在一旁忽然开口,眉眼里透着些许很深的情绪,声音没有了寻常的顽劣,听起来竟是有着几分沧桑的荒凉。
“青霜殿的亲传弟子,通常挑选的都是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又资质佳良的孤儿,自幼开始培养。这样的亲传弟子,想要脱离青霜殿,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死。”
叶伯参的目光明明灭灭的,“所以,如果江雅儒不从,易水寒恐怕不惜拿姬凉夜开刀,也要逼得江雅儒就范。这就是青霜殿亲传弟子们心照不宣的隐形门规。”
谢昭天有些吃惊地看着叶伯参,“鬼医先生为何会知道?昭天阁都没有这个消息。”
君卿若的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叶伯参苦涩笑了一声,“是啊,老夫为何会知道呢?大概……是因为老夫当年便是从青霜殿里叛逃出来的亲传弟子吧,只不过当年青霜殿刑堂的人下手重了,将老夫心爱的女人杀了,便没了能用来牵制我的筹码,天大地大,老夫游荡至今。”
谢昭天抿唇不语,如若不是今日之事,他恐怕都不知道这位神出鬼没的鬼医先生,当年竟是青霜殿的亲传弟子。
君卿若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老头儿的手,用力握了握,她虽是从来不问,但毕竟和老头儿在业山上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有的事情隐约还是知道些。虽然知道得不多。
“不管怎么样,不能不管瞎子,凉夜是个一根筋的,真要和易水寒碰上了,我怕他是不惜自己一死,也不放瞎子回青霜殿的。”君卿若沉声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得叶伯参说道,“我去吧。”
“老头儿……”君卿若讷讷叫他一声。
叶伯参就也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我和那江小子,也算是同病相怜的。让我去吧。”
君卿若从没见过伯参这样的眼神,她无法拒绝,用力点了点头,“好,你是我师父。我的徒弟,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