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若唇角的哂笑不落,依旧是支着下巴看着他们,饶有兴致的,像是猛兽看着在自己眼前战战兢兢的猎物似的。
“听你这语气,你也不确定嘛。”
“不确定……什么?”
“不确定我是不是高义啊。说来也是稀奇了,还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高义呢……”
君卿若摸了摸下巴,语气特别玩味,目光在他们四人脸上一一扫过,“你刚才说,内门弟子不知道这些事情,那你们……知道的吧?你们刑堂和迅堂向来是易水寒的左右手,你们对这些事情,也一无所知么?”
边鸿祯张了张嘴,没出声音,从那微闪的目光不难看出他在思索要给出一个什么答案。
君卿若笑道,“想清楚了再答。你这答案,挺重要。”
边鸿祯深吸了一口气,思前想后终究是不敢说假,只能点了点头,“刑堂和迅堂……并不是一无所知。”
“那他们覆灭在凉夜手里还真是不冤啊。”
君卿若先是淡笑了一下,而后目光倏然寒凉刺骨,落在他们脸上,就如同毒蛇吐信一般,“你们真该庆幸,他们是覆灭在凉夜手里,凉夜虽是出手狠戾,但倒也痛快,否则他们若是落在我手里,我有百种千种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方法折磨他们。”
边鸿祯听到她声音里的森然,无来由一阵冷。
他硬着头皮继续求情,“内门弟子并不知情,还望邪医大人网开一面。”
君卿若点点头,“的确,不知者无罪。我虽没有你所说的高义,但也不是滥杀无辜之徒。”
四人一喜,边鸿祯当即准备道谢,“多谢……”话还没说完就被君卿若挥手打断,“别谢,先别忙着谢。”
四人愣了一愣。
君卿若唇角的弧度嗜血,“我虽是不喜迁怒无辜,但对不无辜的人,并不仁慈。我虽为医,但名号既然为一个邪字,就代表我本就不是什么闲得蛋疼的圣人,没什么悲天悯人的思想。”
他们这才惊觉,他们身为刑堂和迅堂,并不在邪医大人心中那个‘无辜’的范畴内。
边鸿祯面无血色,但毕竟是效忠师门,此刻就沉着嗓子说道,“只要邪医大人愿意对内门弟子们网开一面,我们四人……任凭处置。”
“那就再好不过了。”君卿若终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那看起来娇柔纤瘦的身形,先前坐在椅子里还透着几分慵懒的姿态。
一起身,却仿若有着居高临下的睥睨之势。
“我心情,很不好。”君卿若唇角就连那点哂笑的弧度都没有了,冷冷看着他们。
“急需有个撒气的点。你们既为易水寒的左膀右臂,助纣为虐,那也就不冤枉。我父王被下毒一事,皇都被入侵一事,旧怨在这里。而你们这一路上,对我的徒弟是竭尽所能的使绊子,无所不用其极,新仇在这里。”
她伸手理了理衣领,然后活动了一下指骨,骨节噼啪作响,“走吧,别等我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