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修为不差,甚至他的修为算得上是不错的了。身为尊级,易水寒当然有自傲的底气。
但是刚才,他真的是觉得有些慌了。
座上那男人,天晋国国师。长着张好看得不像话的脸,很深沉很安静,不苟言笑的程度比江雅儒有过之而无不及。
坐在那里,哪怕不动声色,存在感也不容忽视。
一旦锋芒毕露,竟是这般让人喘不过气来,易水寒真的感觉,刚才自己如果点个头,恐怕……真的会死!
而且易水寒感觉到,临渊和他这种有人撑腰的有恃无恐不同。临渊给人的感觉是真的无所畏惧!
他敢点头,临渊就敢弄死他。就这么个感觉。
易水寒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松囫囵呢。
身后的正殿门口就传来冷冷一声,“算了?谁同意了?”
这声音有多阴沉多寒冷?
长老团的五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充斥着浓烈杀意的一声冷语,被略带沙哑的声线说出来,甚至还带着几分冰凉的笑意。
犹如地狱之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让人始料未及,着实骇人。
君卿若一怔,原本靠在椅背坐成个漫不经心的闲适姿态来着,此刻已经猛地站起身来。
“凉夜!”
这孩子简直胡闹!难怪临渊会说这也就不是他孩子,是他孩子早抽死拉倒了。
都已经成那副狼狈样子了,竟然不好好歇着,来赶这什么趟啊!
还有江雅儒也不是个省心的!怎么就不拦着呢!
姬凉夜站在殿门口,一手扶着门框,看上去状态依旧很差。
面白如纸,却是面沉似水,一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温度,就连眼眸里,都是一片阴郁。
姬凉夜扶着门框的手,手指骨节都泛出青白之色,显然要很用力,才能稳住自己的身形。
他眸子垂着,仿佛很疲惫。
却是在易水寒转身的时候,倏然抬起了眼眸,目光里阴冷一片。
“易水寒,好久不见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也有今天?”姬凉夜哂笑了一声,眼眸微眯地盯着易水寒。
易水寒上下打量着他,这个该死的臭小子,带坏了他最满意的徒弟,等于是偷走了他最好用的刀!不仅如此,还灭了他最好用的两个堂口!
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臭小子,他易水寒何至今日!
易水寒的目光一瞬间透出狰狞之色,他看得出姬凉夜的虚弱,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
易水寒冷笑道,“就你现在这个状况,没什么资格说这话吧?”
姬凉夜抿唇一笑,即使已经成了这副状态了,这唇角轻抿垂眸低笑的样子,也依旧是勾魂摄魄的。
他挑起眼角冷视着易水寒,“不,对付你,我这个状况就够了。”
姬凉夜甚至从始至终,一手都没法松开门框,怕是一松开就站不稳了。
但就这么形销骨立的一个人,却带来了极大的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