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眼观八方,她怎么可能犯如此低极的错误,低眉信眼的说道,“听说过几日就是伯母生辰,请帮我将这个送给万伯母,虽然不值什么钱,但这鞋垫却是我亲手所绣,也是一片孝心,本来是吃完酒之后,与谢礼一起送出的,现在……”
未过门的姑娘家送未来的婆婆绣品,特别是鞋垫,代表的意义是愿意被踩在脚下的臣服。
她伸着手,低着头,样子很是可怜。
万县丞别过脸去。
万伥德伸手接过,“难为你了,什么都别想,在家里好好待嫁就是了。”
元娘这才抬头,“谢谢万家哥哥宽容。”
又道,“这些日子,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还是想将实话告诉你。那天你中了药的事,其实全是安安一手安排的,她不想被退婚,本来打算将你写的那个于你不利的退婚书,利用二丫受辱的事来威胁你们万家,被我爹现,将她关了起来,将信给压了过来,我爹看上了你有心攀附,就逼我站出来,我……我一时……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为难了你,真真是羞愧之极,只望日后以命相报。”
万伥德:“她太过份了……”
万县丞一拍车橼:“岂有此理。”
……*……
安安并不知道元娘那边的事,也无心再理会。
反正今天他们已经够没脸的了,如果他们还想元娘能顺便过门,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让她出事,至少不敢让她死。
家里有了白事,就算只是个没有出嫁的妹子,也不能在当年成婚的,晦气。
是的,本来亲事先订的是明年开年万伥德赶考前,后来,不知元娘又使了什么手段,换了庚帖就将日子定在了过年前。
她到底还是心急了。
安安还是放心不下里正,追上离去的里正,问他最近是不是要进城。
里正一怔,反问安安她怎么知道,还说,他是最近有点事要进城去办。
安安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说是猜的。
这回,她也不叮嘱里正注意安全了,只问里正是哪天去,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说是想让里正给她带点东西。
安安想不出是谁会想要里正的命,几天前就向隔壁消息一向灵通的李大娘暗自打听了和里正有仇的人家。
但是,没有。
里正家没有仇家。
因为里正为人比较公正,很受村人爱戴。
知道了里正进城的确切时间,安安假托天冷了想给自己做件棉衣御寒让里正给她带点粗布,便告了辞。
送走了里正,安安自然是不会回阮家的,捧着肚子来到了张康平家。
这会子回去,也没个好脸色看,她本来就不舒服,如果再与那一家子干仗,只能是自己找罪受。
不得不说,吴婆子是个很细致的人,听安安说小日子来了,脸上笑得花儿似的,那样子比她自家闺女来了小日子还要高兴。
一会儿煮糖水,一会儿叮嘱安安不要碰生冷,一会又让安安躺着歇会,搞得张康平精神紧张极了,以为安安是生了多大的病。
最后,被吴婆婆一句,女儿家的事,你少问给打走,然后,估计是想到了什么,脸通红,看着安安的眼睛都变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