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尔哈朗此时也明白自己中了明军的诱敌之计了,他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大吼,“踏平他们!”
多铎虽然觉得明军的战斗力高的有些惊人,可这个时候也无法阻止济尔哈朗。
剩下两千七百余骑的清军扔下几百蒙古人,由郑亲王济尔哈朗、多罗贝勒多铎、多罗郡王阿达礼三人各率一部,就如同三支利箭一般的疾射向明军,更好似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吴三桂看到这一幕,笑的更加大声了。
从开始到现在,他都只出动了一半的骑兵,步兵一直都没有露面。他等的就是现在,就是要激怒清军,让他们杀过来,而不是逃跑。
虽然刚才一阵绞杀两百余骑清虏,这已经算是一项难得的战功。可吴三桂并不满足,当初他被人把他和刘钧并称之时,他还觉得刘钧算什么,居然能跟他并提。可短短时间,刘钧都已经封国公任提督,节制四镇兵马,远远把他甩到了身后。
吴三桂希望自己也能如刘钧一样,甚至超过他。
两百鞑虏怎么能让他满足?
宁远将领们都在等待着吴三桂的命令。
吴三桂看着疾冲而来的清军,缓肝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一位旗手立即举起了一面蓝色的大旗,开始向前倾斜摇动。
紧接着,吴三桂身后的军乐队,鼓手开始擂动战鼓,号手们也吹响了战斗的号角。鼓声如雷,号角悠悠。
在战阵两侧的数百步外的土山后,一门门火炮被推了出来,一队队步兵也掀去了身上的杂草伪装,从地上爬了起来。
清军骑兵还在呼啸着。呐喊着,疯狂的向着吴三桂冲去。
就在这时,两侧的大小数十门火炮终于轰响了。
红夷炮、将军炮、佛郎机炮,甚至是臼炮、虎蹲炮、灭虏炮,吴三桂把能带来的炮,差不多都拉过来了。
虽然各式炮很杂乱。可百炮齐呜的声势还是极其壮观的。一枚枚炮子带着尖历的啸声从清军冲锋阵列的两侧向着密集的队形射去。
宁远镇本来就有不少的火炮,其中红夷炮也有不少,佛朗机等更不在少数。上次又从刘钧那里购入了一大批楚军淘汰的火炮。
这些火炮在楚军中早已是淘汰的火器,可放在这里,依然威势不小。特别是当清军完全没有现这些火炮阵地的时候,当他们冲锋向吴三桂的骑兵时,两翼便被暴露在这些大小火炮之下。
一门门火炮在喷射火焰,射炮弹。
炮火轰鸣,清军骑兵大意之下。再次遭受重创。
不时的骑兵中弹倒下,有人连人带马一起被轰中击倒,有的直接被大铁球击中从马上被抛了出去,鲜血洒成一片片血雨,人仰马翻。
不过这些炮终究不如楚军的新式炮火,宁远镇的炮手也不如楚军的炮手,他们许多火炮射程太短,而且他们习惯使用散弹。这更降低了射程,减弱了威力。而且他们装填的速度也不快。就算是佛朗机这样的后装炮,也打的很慢。
第一轮炮击过后,后面的炮火就开始减弱了许多。
而清军骑兵悍不畏死,这轮炮击虽然死了不少人,可他们依然在继续冲击。而且这些人反应极快,很快三股向前冲锋的骑兵就已经默契的做出了变阵。济尔哈朗继续率部前冲,多铎和阿达礼则各率本部杀向两翼的炮兵。
面对着数量远超于已的明军伏兵,这些清军毫不畏惧。
“火铳手准备!”
因为宁远的火炮多用散弹,因此火炮都置于阵前。当敌人冲锋过来时,火铳手开始位于火炮阵地后面布置。在火炮的和铳兵的两侧,则是普通步兵阵。
“都放近了再打,没有命令不得放铳!”
军官骑着马在阵前奔跑大喊,“所有人不得阵前割,只以恶战计功,阵前砍级者一律军法处置!”
还有军官一直在计算着敌骑的距离。
“一百五十步!”
“一百二十步!”
“一百步!”
负责指挥左翼的副将于绶一直没有下达射的命令,对于这些火铳,宁远镇也试用训练许久,知道要想挥威力,最好是等到六十步距离的时候再放铳。
宁远镇本身就是经战多年的辽西兵马,核心是关宁铁骑。自吴三桂升任宁远团练总兵后,又进行过一番整编,有更多的训练更充足的军械粮饷,因此这支兵马本就要强于许多其它的边军。当他们得到湖北来的火器装备后,战斗力再次提升。
他们不但比普通的边军装备好粮饷足,其士气和战斗意志也远强于其它边军。
没有射击命令下达,铳手们一直待命没有射击。
“八十步!”
于绶还没下令。
清军骑兵战马的铁蹄敲击大地的声音越来越响,如战鼓擂动,地面都在震动。那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足以让许多新兵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