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兵败,西北匪乱再起,东南却又有士绅商人抗税。
崇祯觉得脑仁子都疼,关外形势紧张,内阁和兵部进言要加强蓟镇和宣大的防卫,可朝廷却拿不出钱来了。先前他通过刘钧弄来了不少的债券,又从商税中新增了许多税收。
可现在,因为朝廷免了三饷,一年原本的收入就少了一千多万。本来靠着债券和商税关税的填补,还比原来收入多些。可现在债券那边好久没有银钱进帐了,商税关税又欠缴抗税,西北东南各地的粮食又因灾年收不上来。加上先前二十万大军在辽西,源源不断的投入大批的粮饷。
现在朝廷不管是太仓银库还是皇帝的内库,都又空了。
崇祯想要再行债券,可这债券向来都是由四海银行承。四海银行向商民行筹措钱款,然后交给朝廷。说白了,是朝廷在向四海银行借钱。现在四海银行那边回话。此事向来由楚国公负责,现在楚国公远在辽东,还需要先等联系上了楚国公后,听他的回复安排。
总之一句话,若没有刘钧的回复,就算皇帝想跟四海银行借钱,也一样借不到。而朝廷想要甩开四海银行直接行债券,根本不可行。朝廷的信用远不如四海银行,行债券,结果只会和这些年朝廷铸造的崇祯通宝一样,一行,谁都不肯认。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崇祯的思绪,王承恩从外面小跑着进来。
“怎么了?”崇祯很少看到王承恩如此失态的时候。
外面天很冷,可王承恩却是一路小跑过来,跑的身上都了汗。他站在殿中,身上还在冒着白汽。他上气不接下气,还带着没有消化的那个刚收到的剧烈震惊消息,“陛下,辽西急报,锦州失守!”
正提着笔的崇祯闻听这个消息,手一抖,一大团墨汁滴到了纸上。
崇祯嘴解颤抖了几下,半天没有做声。
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锦州对于辽西的重要性,崇祯十分清楚。
锦州是辽西的门户,锦州失守,那宁远也难守,宁远难守,清军就将直抵山海关下,距离京师仅有一关之隔了。
崇祯呆坐在那里,半张着嘴,目光呆滞。
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一个问题,宁远还能守的住吗,山海关还能守的住吗?没有了锦州,没有了宁远山海关,大明的京师可就完全暴露在清军铁蹄之下了。
一阵难言的沉默之后,崇祯竟然不知不觉的淌下了两行泪水。
“陛下保重龙体啊。”王承恩跪在那劝道。
崇祯擦了一把眼泪,“锦州怎么会失守呢?洪承畴呢,孙传庭呢,还有杨国柱、曹变蛟、王廷臣呢?他们都号称良帅名将,怎么短短时间就丢了锦州,不是说锦州城还有五万兵马,而吴三桂、祖大寿率领六万兵就在二十里外的松山嘛?”
“洪孙二督现在哪里,手里还有多少兵马?”
王承恩向前爬了两步,小声的道,“陛下,吴三桂义州兵败之时,其用来攻打义州的几百门大小火炮都为清军所夺。清军围攻锦州之时,便是用这批火炮攻打锦州,一日内接连轰塌城墙数段,洪孙二督率诸总兵指挥士卒拼死争夺,一日战死五千余人,杀伤鞑虏千余,守住城墙。奈何”
“奈何什么?”
“奈何副将夏成德暗通建虏,第二日负责守城之时,却突然打开城门引清军入城。洪孙二督措不及防,虽拼死反抗,依然没能击退鞑子,也没能突围出来,最后全军尽没。”王承恩回道。
崇祯只觉得头一阵晕炫,刚才听说锦州失守,他还以为洪承畴等人城丢了,可肯定也突围出来了。现在却不成想,居然听到洪承畴五万兵马尽没。
“全没了?”
“全没了,建虏元帅多尔衮破城之后,将三品以下文武官员和将士,并城中百姓,尽皆屠光,多尔衮还劝洪总督等投降,洪孙二督臣及诸位总兵副将们拒不投降,如今都为鞑子阶下囚。”
崇祯直接坐倒在地上,他恨恨的在地上砸了几拳,又问,“那吴三桂和祖大寿呢?松山城呢,杏山的秦良玉呢,宁远的高起潜呢?”
“陛下,他们也都败了。”
“败了,败了!”崇祯无力的咀嚼着这几句话,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怎么就败了,到底是怎么败的,朕在辽西二十万大军,怎么一夕之间尽皆败了!”他怒吼,咆哮着喊道,有些失去理智。他想不明白,想不通。刘钧带着几万人渡海,攻入辽东,从无到有,打下镇江旅顺二府,夺下沿海诸岛。
跟鞑子交战,还从没有败绩,甚至攻破盖州城,歼敌四千余,俘虏五万余,自己却没死一兵一卒。
辽西有二十万明军啊,各镇精锐齐至,洪承畴、孙传庭、祖大寿、杨国柱、曹变蛟、王廷臣、吴三桂、秦良玉,等等哪一个不是一时名将大将。怎么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反而却一败再败,败的如此之惨,短短时间,就已经败的一败涂地了呢。
“高起潜与邱民仰集结秦良玉、马科、王朴诸镇共五万余兵马出杏山解松山之围,半路遇敌,先胜,然王朴等轻敌追击,被清军埋伏,被清军火炮轰击,阵乱,清军趋势起冲击,各镇兵败,溃败。”
“吴三桂听闻援军兵败,冒死突围,撤回杏山,损失大半兵马。”
“如今吴三桂与祖大寿与高起潜、秦良玉等汇合,一路弃守杏山、塔山诸城,撤回了宁远,收拢了约八万败兵。辽西关外八城,如今仅剩下宁远一城。”
“继业呢,他在哪里,为何迟迟没有赶到辽西解围救援?”崇祯眼露凶光,怒声喝问,“朱慈烨呢,他现在在哪里,他的辽东兵马在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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