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看着这道第二遍下达的中旨,犹豫了,不敢再封驳了。虽然他有这个权利,可皇帝还有罢免他内阁辅的权利呢。虽然说,现在这个权力暂时归总理处四顾命大臣,他也是其中之一,可还有其它三个正跟他不对付的呢。
我忍。
最后周延儒退缩了,几乎内心是崩溃着的心里含着泪同意了这道中旨。
就这样,今天早上刘钧正式上任,就不再仅是京营的总督,而是直隶省的军政长官了,而且他还兼了一个顺天巡抚的官职。
可以说,刘钧已经完全算是高级文官的一份子了。
在跨进崭新的直隶总督衙门的时候,刘钧甚至都还能想起周延儒今早碰头会时那一脸憔悴的模样。
昨晚周辅肯定没睡好。
做为一省军政长官与军区司令肯定是不一样的。刘钧现在的职位,相当于局常委、河北省书记兼省长兼北京军区司令还兼北京市长。
刘钧现在不但管着京畿三大营九镇兵马,而且还同样管着直隶省七巡抚,以及下面的左右布政使、左右按察使以及各府知府、知州、知县以及分巡道、分守道、兵备道等,他甚至还管理着河道。
刘钧刚踏进衙门,照壁内已经有一众官员在恭候多时了。
新的直隶省,不比普通的省,虽然总督下只辖一省,可下面却有七个巡抚。除了刘钧兼任的顺天巡抚外,下面还有山海巡抚、天津巡抚、保定巡抚、昌平巡抚、通州巡抚、密云巡抚。
虽说如今大明巡抚数额增加了,但巡抚依然是权柄极大的一方文武要员。而现在,刘钧自己兼了一个,还管着六个。
六位巡抚昨天已经接到了朝廷下文的重要通知,知道直隶成了一个省,直隶总督现在军政一起管了,诸位巡抚没人敢怠慢,纷纷快马赶到。
六位巡抚们站在左边,现在还是国丧期间,所有官员一律不穿红袍玉带,而改穿青衣角带。
他们身后是左右布政使和左右按察使,原来的省级三司中的都指挥使司,如今已经都被撤除。剩下的这两司,其实也基本上被下面的各分守分巡兵备等道架空了。他们处于巡抚和诸道之中,上不上下不下,地位尴尬的很。
不过,好歹品级还是摆在那里的。诸道和各府文官都还得站他们后面。但六位巡按虽然品级在诸文官中最低,却地位超然,他们站在一侧,略比巡抚们位置落后一点,但却要比二司官员还靠前。在巡按们边上,则是六位监军副使。他们以按察副使的官职担任监军一职,是为监军副使。巡按们一样,在如今一切以军事为重的时期,他们的位置也大为超然靠前。
站在最后的是各府的知府和知州、知县,有一些离的远的则未能赶到,此时站在后面的都是京郊的,其中最前面的就是顺天府下的大兴和宛平两县,这两县也就是京师两县,京师也分属这两县内。
相比文臣这边等级分明。武将那边同样是站了一大群。
定国公、成国公、英国公三个担任勋臣提督的国公领衔,后面是武定侯、镇远侯、泰宁侯、西宁侯、阳舞侯、安远侯、武安侯、丰城侯等九位担任总兵官的侯爷。不过他们并不是京营这块的领袖,他们站在靠边点的位置,在他们左边前面点,站着的才是京营的真正上司,一位尚书衔的协理,三位侍郎衔襄理。然后是总监太监和总督太监,下面还有三位内臣提督太监。和九位监军太监。再往下,则是副将参将游击将军等一大群。
“顾命大臣、直隶总督、辽东郡王到!”
衙门口的站岗衙役立即扯开嗓子高喊起来。
衙门附近早已经打扫的干净无比。大家都知道今天是辽东王第一天正式上任,因此不但把附近都打扫一新,而且靠近衙门附近,前后左右的街巷都很肃静,早布满了明暗岗哨,还许闲人靠近逗留。
街上早已净街。断绝行人,就连附近要经过的居民百姓,都只能远远的绕道,从其它门出行。
刘钧对于那些形式上的排场不太在意,他的权威也不用靠那些来张显。他有今天的地位。靠的是权谋智慧,还有赫赫战功,以及他麾下的十余万九头鸟精锐之师。
在衙内响起的乐声中,刘钧也没有身着绣着蟒龙的大红袍服,也没腰系玉带,头戴乌纱帽,而是同样身着青衣角带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之下缓缓进入衙门大堂。
刘钧在公案后边坐下,朱成功捧着尚方宝剑侍立旁边。另有亲卫旗牌带着十二副王命旗牌金银令箭站在后面。
文武官员们按品级皆穿着袍服乌纱分列下两侧。
一众官员按品级,依次向刘钧行参拜大礼。
每个官员上前参拜行礼,旁边都有一人高声唱名。
官员等唱名完,还都再亲自报名参拜,然后躬身肃立,静侯训示。
没人敢放肆,坐在他们上的这位,可不仅仅是一位年轻的武将,他们畏惧的也不是他的王爵。大家敬畏的是刘钧顾命大臣的身份,敬畏的是刘钧斩杀虏皇,在辽东力挽狂澜,挽救了大明关外局势的骄人战绩。
刘钧坐在那里,好整以暇,他没急着训话,也没让众官就坐。
他用烔烔目光向众官一个个望去,随即缓缓站起。一众文官武将太监们全都躬身垂手,屏息无声,静候训示。
刘钧先率全体文武向北祭拜先皇,然后才命文武就坐。
“本督深受先皇厚恩,委以此重任,又得今上信赖,命总督直隶省民政军事。诸君或世受国恩,或为先皇所提拔,均应同心协力,以报君上。北直隶做为天子近下之地,京师屏障,更应为天下表率。今后京畿三大营九镇都要整肃军纪,加强训练。各府县地方,同样要加强治理,若有玩忽职守者,到时莫谓本督言之不预!”
一番开场之后,算是正式议事。
不出刘钧的所料,议事一开始,诸文武就纷纷向刘钧请拔钱粮。不但京营诸镇要粮要饷,地方各府县同样也要粮要饷。
警备营襄理侍郎吴襄道:“京营各镇都已经欠饷近四月,军心不稳,而且缺少器械,虽编制炮营、骑营,可都少炮缺马,辎重营也缺少车马。步兵们使用的还多是长矛腰刀,火器极缺,少量装备的火器,还都是旧式鸟铳,甚至还有三眼铳”
“练兵之要,在足兵足饷,然后方可足练,才可成强军。粮饷之事,诸位不必担忧。本督已经与朝廷诸公商议好,正在四方调集钱粮入京。各大营诸镇把欠的粮饷数字报上来先,本督会优先给诸镇补欠饷,以后各月都会如数按期下,就是诸镇的军械,也会分批更换补充。”
刘钧如此态度,居然有求必应,这让众官都大为惊讶。他们本以为刘钧无论如何也会讨价还价一番,然后先给补个把月就不错了。
刘钧目光再次扫过众人。
“刚刚本督也说过,练兵最重要的三要,足兵足饷足练。本官会调集粮饷,足饷,那么大家也要给我足兵和足练。半月之后,本督将开始检阅三大营九镇兵马。到时,本督不希望看到还有注名支粮、买人雇役这种情况出现。更不想看到吃空饷喝兵血的情况。有多少兵,就请多少饷,但敢虚报多报者,到时别怪本督请尚方宝剑先斩后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