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本能,一听说是地震,周思彭人就变得精神了,像打了鸡血般铳地坐起来,看着周围东倒西歪的装饰物呆半晌,这才面无人色地抓紧了被子。
奇怪的是外面却没有一声惊叫,除了木头和砖头震动的声音,似乎是风平浪静,静得让人害怕。
关浩找来衣服,床突然朝阳台滑去,床脚跟地板的磨擦声清脆悦耳。
这是表现男子气概的时候了,关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上衣服,一手抓住周思彭跳下床,手忙脚乱地给她套上衣服。
“地震……地震了……怎么办?”周思彭勉强稳住脚跟,配合着关浩的动作穿好衣服,一脸惊慌之色。
“镇定一点,有我在。”关浩安慰一句,正思考对策,震动却停了下来。
四面的墙壁此时就像豺狼虎豹,二人警惕地看着四周,随时准备逃命。
没想到危难时刻周思彭的反应比他快,崩溃地吼起一声:“你白痴呀?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关浩微微一愣,心道,对呀,我怎么就非得等震了再跑呢?到那时死都没人收尸。忖罢,拉起佳人便往门外跑。
走出房间时,走廊上已经站满了人,一个个排着长队,缓缓前进,都面无表情,就像在学校的食堂里排队打饭一样,让人瞠目结舌。
恍然间,房子又震了几下,耳边轰隆作响。周思彭本能地尖叫起来,死死搂紧了关浩的胳膊,哪怕今天被活埋了,她也得找个陪葬的,男朋友当然是最佳人选。
而令她感到丢脸的是,这条走廊上大大几十人,就她一个人在鬼叫,而且还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她,好像是在看马戏团表演,她就是骑着自行车向观众招手的那只猴子。
这一情形连关浩都有点震惊,到底他也是第一次来日本,以前只听说过日本人的秩序意识很好,今天亲眼所见,真是名不虚传。
震完这几下又停了,感觉像坐列班车,隔几分钟就赶上一趟,充满了挑逗意味。
周思彭缓过这口气,脸臊得通红,在关浩耳边悄悄说道:“为什么他们都不害怕啊?”
关浩怜悯地看着她道:“别想太多,你害怕是对的,因为你不在日本常住。而他们不害怕也是正常现象。”
“为什么?地……地震耶,不害怕反而是正常现象?”周思彭不可思议道。
一听就知道她平时不怎么关注世界大事。关浩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傻呀,日本是什么地方?一个天收的地方,大震小震加到一块,这里平均每年震一千次,也就是一天震三次,跟我们一天吃三顿饭一样,你吃饭的时候会怕得呱呱大叫吗?”
嘿,这土流氓还挺有文化,总算是没看错人。周思彭投了个崇拜的眼神给他,闭上了嘴,暗下决心等会再震的时候,保证不叫。
楼下的保安队伍疏通了逃生捷径,开始在前面安排众人先后离开建筑物。然而他们运气却很背,住在第五楼,这就意味着最有机会逃生的一到四楼的人必须差不多走完了,才轮到他们。
如果在自己的国家,早就乱成一团了,这些人却比看毛片还淡定。看着别人都不动,周思彭也不敢怂勇关浩插队,否则岂不是丢光了同胞的脸,过几天加国时一下飞机就是十三亿人民朝自己的脸上扔鸡蛋,比死还要惨得多。
没过多久,地板又开始摇了,这次比之前的震动都要强烈,直接就震踏了两层楼梯。好在房子依然屹立不倒,看得出质量不错,要是住进豆腐工程里就悲剧了。
周思彭紧紧埋在关浩怀里,抱紧了他的腰,手指甲几乎快要插穿衣服刺进他的肉里。由于秩序维护得好,疏散速度也快得惊人,二三分钏不到就轮到第五楼了,关浩拉住她的小手,缓步更上队伍,路上所幸风平浪静,走出酒店后,现马路上的车辆排得整整齐齐,任何一辆车都没有前进半步,如此潇洒气魄让人好生佩服。
站在路边,周围是密密麻麻的人群,熙熙攘攘,有些人打电话报了平安后,甚至还谈笑风声,真把地震当成一日三餐了,绝不是吹出来的。而一时半刻还没联系上所有亲人的,虽然不至于大叫,却也紧皱着眉头,怎么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震死的是谁,自然高兴不上来。
“真的好险啊,站在外面应该安全了吧?”周思彭憋着声音说道,生怕被人听到了取笑她是怕死鬼。
“那可不一定,没准一会上面掉一块水泥钢筋下来,正好砸中咱们呢?”关浩假设道。
此言一出立廖就讨了周思彭几个拳头,骂道:“你敢不敢吐掉口水再重新说过?”
有时候乌鸦嘴这种东西比鬼还灵验,她话音未落,还真有块大石头从酒店上空砸下来,目标准确无识地砸向他们的所站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