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自己明白自己,她并不贤德,也不乖顺,更不能做到不妒忌,也不能做到不在乎,但是若是在乎了,往下怎么走?
这些日子很奇怪,赫舍里从来没有这样巴望着见到一个人,她从来没有这样迫切的想念一个人,更没有如此寄望过一个人的垂青,可是现在她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这个人,谁来告诉她怎么办?
“皇后,朕想你了。”康熙抱住她,此刻不知为何他的内心被感动着,他的皇后又瘦了,此刻她的脸颊上泛着一种别样的憔悴。那张鹅蛋脸已经瘦得巴掌大,水盈盈的凤眼里是一种过去不曾有过的楚楚可怜。
“皇上,臣妾也想您了。”赫舍里幽幽地吐出几个字,眼光交汇间,荡漾出一种别样的感情,一种建立在风雨中,坚韧亲厚的感情。赫舍里此刻心里酸酸的,就好像被溢满了一种委屈,她委屈,这些日子她委屈得不得了。
她这些日子受尽了外人的奚落,受尽了宫廷之内的冷眼,这些日子连宫里的太监宫女都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了,她感觉自己就是个被抛弃的物件,冷冷的被扔在紫禁城的外面了。
这个宫是个十分奇怪的地方,没进来的时候她害怕进来,真的进来了就离不开了,这里有一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神秘诱惑。
靠在他的肩上赫舍里说不出一句话,千言万语都梗在心里,能一切都在不言中吗?不言语能看透人心,感动生命吗?
这些天赫舍里每一秒钟都在担心她的皇上,至于什么时候皇上成她的了,她自个也不知道,爱情这个东西,看似虚无缥缈,但是只要心动了就是波澜壮阔。
她紧紧抓住康熙爷的衣袖,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依恋,假如玛父还活着,估计她还是想离宫,因为玛父是她最信赖的依靠。
赫舍里此刻有一种别样的矛盾,这种矛盾几乎可以撕裂她的心,这一刻她也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他的手指传来一种别样的温度,这种温度如同五月的阳光一般,可以撩动她的心,她的灵魂,她的眼睛,慢慢的俘获她的心,这种温度看似不够浓烈,也不具备某些诱惑性,但她的心就这样慢慢沦陷了。
爱情悄然而来,来的那样快,让她措手不及,可是她的皇上会不会容他,要不要试一试他的心,如果过了这一关她就试一试做皇后,如果不行她就去冷宫,她无法面对永远不可能爱她,她却不能忘记的人。
赫舍里想到乾隆三十年,那拉皇后随着乾隆爷下江南,不知晚上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得宠一时的皇后即被废了,后来史书上隐约提及与剪头有关系,而后赫舍里就明白其中的故事。
老百姓讲举案齐眉,结夫妻,肯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后剪了乾隆爷的头,大清国剪是忌讳,而且皇族只剃头不剪,不吉利,谁要是剪就是大不敬,诛九族的罪过。
赫舍里想到此处就剪了康熙的头,之后又剪了自己的头,她寻思着康熙爷也许会震怒,那么她就可以出宫去了,留恋也没有用,只能加重心里的罪。
“这倒是个好法子,结夫妻,以后你和朕就不用再分开。”康熙笑着说,皇后居然剪他的头,分明是以进为退,她想离开却舍不得他,如今天下安定,她却要腹背受敌,老祖宗最终没有责怪博尔济特氏。
说明皇贵妃还要独揽六宫大权,她这个皇后还是形同虚设。
赫舍里苦笑一下说:“皇上仁德,赫舍里心服了,所以您把过去忘了吧,臣妾也会忘掉。”赫舍里知道这一次私自联系汉八旗是死罪,后宫干政也是死罪,这些汉臣以为讨好了她,其实不然。
此事必然在老祖宗那里坐下病根再也好不了,宫里挂着白帆佟佳氏皇后还是殡天了,史书上写的是恶疾,但十有七八死于恶疾的人,都是被毒杀,只是找一个借口,人死了总得有个说法,不管这个说法合情理还是不合情理,只要主子说了,就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在这里没有公平,也没有是非,主子就是天。
这些终于过去了,希望过去之后再没什么了,惊天的风雷真的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