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罪。”赫舍里跪在地上‘啪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说:“臣妾恭送皇上。”康熙笑笑说:“长本事了,敢撵朕,胆子不小,目下整个大清国敢撵朕的就老祖宗一个,你再过个五十年,六十年的你才行。”
赫舍里默不作声,她强忍着怒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一句话:“皇上说的是,臣妾知道了。”
“起来吧,你也不要怨了,整个大清国,就你一个让朕这样费心的,你该明白,这不是戏弄,是荣宠。”康熙笑道,赫舍里起身回道:“臣妾遵旨。”
“近日年关将至,宫里的事宜,真就交给你了,你可否准备好入冬过年用的东西,内务府总管现在空闲,但内务府员外郎,应该已经把宫里所需的东西送来了,你觉得还有什么缺的,可以列个单子给内务府。”康熙找了一句无伤大雅的言语说道,赫舍里应道:“开年内务府送进宫里,黄金一百三十二万两,白银六百九十四万两,锦缎三十六万匹,翡翠7000件,其中挂件400件,玉雕1200件,翡翠镯子1000只,花钿饰1000件,剩下的均是璞玉,留给工匠按宫中所需打造,宫内的150工匠,已经拿去给主子们做挂架收拾了,开年给老祖宗送的礼是翡翠观音,玉白菜,玛瑙玉靠山。”
“内务府特送来1000件金器,其中香炉200个,花瓶600个,还有400件纯金挂架饰簪子,臣妾看还不够,所以吩咐又送来2000件,已被赏给进宫面圣的小姐们。臣妾打算把满八旗和汉八旗的小姐们在春宴当天请进宫,给老祖宗皇上先筛选一下,看着中意就留下,明年开春复选,这也好过都撂了牌子,伤了皇上和群臣的感情。”赫舍里笑道,这一刻她的心冷了,她觉得她现在可以做到后宫准则。
“皇后真体贴,不过朕已经开恩,三年之内不选秀。”康熙淡淡的说,赫舍里氏分明是故意如此,她要做什么?宣誓她的大度贤德?
“老祖宗已经下了意旨,明年三月三选秀,初选三月十八结束,备选的小主们,分三批进宫,一批四月十九,一批六月十六,一批七月十五。皇上不如先见见。”赫舍里冷声说,她本来很不愿意面对选秀,可是出了今晚的事情,她终于明白,皇后不过皇后吧了。
“总之朕已经加冕,选秀朕说了算,三年之后再说,你若再多说一个字就六年之后。”康熙冷着脸说,赫舍里低声说:“臣妾也不愿意选秀,但此事老祖宗说了臣妾若说不愿意,那岂非落了一个善妒的名声,皇上若是假的不愿意,那臣妾给您操办,若是真不愿意,还请皇上亲自到慈宁宫禀了老祖宗。”
“正好,朕这就去一次,你跟朕去吧,皇后一定要替朕说话。”康熙戏谑的笑了,皇后这么爱惜名声,今儿个就让她好好地做一次夹心肉饼。
“臣妾不去,就算皇上怪罪,臣妾也不去,您若非让去,我帮不了您,只能听老祖宗的。”赫舍里苦笑道,只要她去了,老祖宗就会怀疑她唆使皇上取消选秀,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皇上正需要收买人心,她如果阻止选秀,就是无德,就是她想要专宠,她二叔想要独揽朝中大权,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选秀延绵子嗣只是个借口,实际上就是拉拢满八旗,汉八旗的一个手段,就像自己若不是赫舍里氏,索尼的孙女也进不了大清宫。
“你不去朕就生气了,就把内务府总管也给索额图,那群满臣要弹劾的就不是遏必隆,而是索额图了,你说他一年之内亢龙有悔,你们赫舍里家冤不冤?”康熙似笑非笑的说,他倒不介意选秀,因为多几个美人侍寝没什么不好,但他要的是皇后的心,六宫之中只有一个皇后,而且他绝不会废后,整个大清国的人脉还是要皇后为他顾及周全,所以他不同意选秀的同时,还是要皇后为他选秀,因为选秀,选的不是女人,而是人心。
只要汉八旗的女子进了宫,有了封号,也就算有了着落,但是还是不要选,汉八旗旗主的女儿,以免恃宠而骄,就选一些容姿不凡的,扩充后宫,让这些汉八旗的人,可以通过这些女子跟朝廷搞好关系,也就是了。
“皇上,臣妾觉得应该选秀,但在选秀之前立太子。这样既可以让臣妾安心,也可以让百官省心,臣妾觉得皇上如果对臣妾忧心,就是宫里有几十万个妃嫔,也影响不了皇上对臣妾的心,如果皇上对臣妾无心,就算臣妾把东西六宫杀尽了也是枉然。”赫舍里低声道,康熙笑道:“皇后所言极是,就按皇后说的做吧。”
赫舍里点头道:“即使如此,臣妾着人为您准备午膳,下午臣妾便去跟老祖宗说选秀的事情。”
康熙一笑道:“那也好,朕就搬到坤宁宫住到明年三月,希望皇后早得贵子。”康熙如此说的时候,心里并不好受,他有些后悔怀疑皇后,便是这一句话,把他们夫妻之情去了至少一半,他此刻心中有一种难言的酸涩,却不知堂堂帝王何以如此脆弱。
可是康熙就是有一种惆怅若失的感觉,就觉得偌大的康熙王朝最珍贵的并不是荣华富贵,而是站在他身前身后的人心,皇后的心是他要的,原因有三,第一点他喜欢皇后,第二点皇后对他有用,第三点皇后身边的人对他有用,作为一朝天子,此等用心固然不好,但是那个一国之君没有点用心。
两人四目交汇,互相宽容了,忍让了,也放下了,康熙挽着赫舍里氏的手,走出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