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话间去了,赫舍里送了出去,门口的徐嬷嬷道:“皇后,皇上对您可真是贴心,一百一的好,奴婢就没见过谁跟您这么得宠过。”
“嬷嬷说笑了,进来伺候吧?”赫舍里浅淡的一笑对跪在门外的徐嬷嬷不冷不热地说,她知道这个徐嬷嬷和皇贵妃交往甚密,私底下绿珠一再提醒小心这个老婆子。
所以赫舍里对徐嬷嬷一向不太亲近,就听见徐嬷嬷笑道:“谢皇后恩典,皇后宽容,贤德,端庄,聪慧,足以做六宫表率。奴婢心中敬仰,所以难免亲近一些,希望主子不要厌烦。”
赫舍里无奈的一笑,宫中诸多假面,诸多纷扰,形形□□的人,形形□□的事,更是说不清楚,此番诸多变迁赫舍里的内心中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头顶上的天,胸腹内的心,均是要变了。
赫舍里浅笑道:“默默说笑了,本宫入住坤宁宫不久,家中刁蛮懒散的习性,终是没有变,到叫嬷嬷笑话了,您进来吧。”徐嬷嬷应声而入,就见赫舍里端坐在宫殿内,手中拿了一个白玉如意,面容慈和,眉目间毫无异色。
徐嬷嬷进来之后站在一旁,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却也不知道这东宫心事,她左右琢磨着,今早上景仁宫的主子毅然离去,连句话都没留下,徐嬷嬷突然觉得心里没底。此间的事情她只能自己谋划,主子已经去了,留下她一个人,自然形单力弱,但纵使如此,博尔济特氏的仇恨她依然会报的。
“皇后主子,皇上走之前,已经吩咐奴婢传膳,膳食已经送来了。不知皇后可否用膳?”徐嬷嬷笑道,就听见赫舍里一笑道:“准了。”
而后赫舍里见精致的膳食端进来,却是全无胃口,而后赫舍里苦笑道:“好了,都拿下去吧。”
绿珠上前道:“主子多少进些,即便不吃饭也喝些汤,否则只怕要伤了胃。”赫舍里点点头,就听外面言道:“奴才,宗人府奴才小徐子应诏,奴才叩见皇后。 皇后千岁千千岁!”
赫舍里笑道:“起来吧,却不知宗人府里,本宫要提的人你带来没有?”赫舍里面上出现一种温和美丽的微笑,就如同盛开的芙蓉一般娇媚无双,那小徐子一时间看呆了眼,愣了一下说:“回主子,富察小主奴才带过来了,就在外面,但坤宁宫的管事徐嬷嬷不让进来,也不让奴才进来,说是怕惊了主子的驾,奴才从宗人府出来有时辰关着,小主已经在宗人府除了名,若然进不了宫,奴才的麻烦可就大了去了。所以奴才斗胆就进来了。”
赫舍里心下有些生气,心中暗道:你明知道本宫和华妃之间的矛盾就在于富察小主,当日本宫因为自身难保,所以没能及时救助富察贵人,以至于华妃对本宫生怨,本宫难以自处,你居然拦住她让他不能复命,富察小主耽误了进宫的时间 ,一旦耽误了,她就不能入册,不能如册。
她这就是犯了忌讳,就要被赶出宫去,华妃必会以为本宫故意如此,更加疏远本宫,你是本宫的管事嬷嬷,却处处与本宫为难,处处让本宫进退两难,你的这般心机是可恶。可是你也要有你的道理,你可以说你是害怕惊了驾,你也可以说不想打扰本宫用膳,总之你有一群的理由等本宫,本宫根本无言以对,你这般良苦用心,让本宫简直叹为观止。
“奴婢该死,刚才奴婢见皇上还在害怕惊了驾,不敢禀报,等皇上走了,奴婢又给忘了,奴婢老眼昏花,脑子糊涂,真的应该掌嘴,奴婢这就掌嘴五十。”徐嬷嬷苦着脸说,一边说,一边用力打自己的左脸‘啪’的一声,她的脸就肿了,之后又‘啪’的一声打在右脸上,右脸也给肿了。
徐嬷嬷此番行径,倒叫赫舍里不好多说什么了。徐嬷嬷已经六十出头,快要七十岁,糊涂一些也分属正常,自己若是再行追究,就是自己不够宽厚,老婆子心眼真多,心机不是一般的厉害,赫舍里心道:这次本宫就放过你,追究也不争朝夕。
“起来吧,徐嬷嬷。”赫舍里冷声说。就听见徐嬷嬷依旧‘噼啪’ ‘噼啪’的打自己耳光,就是不肯停下,一边打一边说:“奴婢该死,求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下次不敢了。”
“你耳朵也有毛病了,本宫说不追究了,你没有听见吗?”赫舍里站起来冷冷的说,徐嬷嬷心中暗笑:我就等你这句话,这次放过,就等于主子你还可以下次想起来追究,这是皇贵妃主子管用的伎俩,秋后算账她吃罪不起,再有她说掌嘴五十就得打够数,不然的话,皇后可以治她不恭之罪,所以徐嬷嬷打够五十个耳光以后才说:“主子,宽容德厚,奴婢能够的蒙眷顾,是奴婢一辈子的福气,奴婢对主子感恩戴德。”
赫舍里此刻也无话好说,也没的追究,心里堵着一口气,怎么也泄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