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意思臣妾明白了。”赫舍里沉声说,这几番烟雨几多愁,功名利禄祸害了人间万世何时方休?
她见康熙已经走出坤宁宫的内殿,于是便静静地跟着出去,马车已经停在外面,她脚下有些微凉,有日子没出内殿了。
紫禁城的天空难得的晴好,外面一片刺眼的银白,那银光素裹的宫阙如同盘旋在中华沃土上的银龙一般巍峨壮丽。
阳光很淡,空中的浮云的漫漫的淡在天上,红日有些微弱,算不得冬日暖阳,赫舍里感觉到手心有些冷。也不知道今儿个是怎么了,整日里不安静,她静静地跟着穿过最后一节长廊,就看见康熙撑起伞为她打上,笑吟吟的对她说:“皇后,过去的都过去了,朕不会再提,也不会追究,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说好了今儿个咱们就是散心,你也该把过往的都放下。”
赫舍里拧了一下眉,就觉得后脑勺有些疼,恩怨都可以忘掉,更何况是恩宠,左右让人心乱。
那赤金的马车配以明黄车蓬,帘子上挂着金龙挂坠,四角垂着黄穗子福袋,这一看就是宫里的马车,虽是轻车简行,但依旧奢华之极。
康熙踩在一个太监的背上上了马车,这前面纯白的蒙古马,轻轻地嘶鸣了一声,马蹄在厚厚的积雪上踏了以一下,而后稳稳地站住,赫舍里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上车,宫里的规矩繁琐,皇上从左边上去,自己是不是该从右边,她在宫里呆的日子久了,那些个规矩记不太住。
绿珠见赫舍里愣就知道她忘了宫里的规矩,于是扶着她踩着右边的宫女上了车,赫舍里方松了口气,心中暗道:怎么把这规矩忘了。
就在帝后离开之即,后面有人道:“皇上,奴才慈宁宫小贵子给皇上请安,老祖宗让苏拉麻姑过去伺候,老祖宗说的即刻就去。”
苏拉麻姑心下害怕,她知道老祖宗这一次必然震怒,这册封常在的事情,必然瞒不过她。
苏拉麻姑浑身虚软的跟着慈宁宫的小贵子前行,赫舍里和康熙对望了一眼迟疑道:“皇上?”
“皇后,咱们走。”康熙也很担心,但是老祖宗没有传召,他硬闯进去,苏拉麻姑没罪也变有罪了。
“皇上,这样琉璃厂子今儿个咱们不去了,那些什么,玉白菜,玉白鹅,鼻烟壶,青花,狮子,玉佩,花瓶之类的东西也没什么好看,皇上臣妾请旨回家住上三日,也好给皇上办差,苏常在有皇上在宫里护着,也就平安了,臣妾也好安心为皇上办差。”赫舍里浅笑道,她那双漆黑的瞳仁绽放出一种慧黠美丽的神采。
此番她心里害怕,她可不想留在宫里碰老祖宗的钉子,而且老祖宗都是软钉子,被扎的生疼,也说不出什么,说一句都是错,都是无德。
这个世界上不需要救赎,救赎别人的同时也要保住自己,赫舍里深切明白什么是人情冷暖,多管闲事只有自找麻烦,她总觉得自己这次不躲开,皇后不但坐不稳,连皇上都会得罪。
康熙绝顶聪明,猜出赫舍里想走,不想管苏拉麻姑和老祖宗之间的事,因为她管不了,怎么管都是错,虽然赫舍里手上有凤印,但是凤印只是一个可以长官六宫的信物,老祖宗手上的先帝遗诏,不但可以废后,还能废帝。
这他留下老祖宗也许还不会难,皇后留下一准是惊天的大祸,他是男人,不能在这个时候为难女人,所以康熙笑道:“皇后说的是,你就多住几日,到三日后回来吧。”
一般宫里出了事,这两三天一里就结束了,即便不结束,三日后也就拍案了,处置与否也就不用皇后定夺了。
“谢主隆恩。”赫舍里低头笑道,心中一暖,他明明看出来了,但终究没有逼她,此等男子就算不够痴情,也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大丈夫。自己也就可以放心了,至少皇上不会忘了恩义,至于情分这百姓家都保不齐没了,更何况帝王之家。
绿珠拉着赫舍里坐进銮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