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些引路,小心皇上等急了。”绿珠用力敲了一下这虎头虎脑的小太监的脑袋一下子,就觉得这娃娃生的很是可爱,绿珠和阿福颇为熟络,阿福只是一个九品小太监,因为年纪颇幼,康熙就经常带在身边,这小阿福伶俐可爱之余没什么心计,贪吃爱玩,不怎么听主子的闲话,所以康熙颇为安心,出宫之时就会带上他。
赫舍里看着阿福不知为什么觉得这孩子的眼神颇为精怪,似有察觉不到的神秘,赫舍里心道:这孩子背后不会有什么隐秘吧?
“阿福,你是哪里人?”赫舍里笑问,阿福笑眯眯的说道:“奴才是浙江人,浙江普惠您听过吗?就一个小渔村,奴才是被卖到宫里做替身的,本来要进宫的是包衣奴才马佳氏的贵儿,可是贵儿额娘临时就反悔了,于是这贵儿就没能进宫,就换成了奴才。”
阿福并非什么太监,而是吴三桂的三子吴应奇,他天生有一双特别的耳朵,从小练习轻功。所以耳力十分的厉害,远处的风吹草动他都听得清楚。
他进宫的目的,替自己的父亲勘察皇上的动静,找机会拿回天下之主的位子。
“这马佳氏的包衣奴才真是大胆,他就不怕天威难测?”赫舍里冷声道,就听那吴应奇笑道:“回主子,这义子代替入宫的事情本朝的法律是允许的,所以马佳氏并无过错,对奴才而言也是好事情,这辈子能看见皇上,看见老祖宗和皇后主子,奴才已经知足了。”吴应奇此言颇为老辣,倒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能说出来的话。
赫舍里听了以后,心里有些个不安,她浅笑道:“原来是如此,我倒是错怪马佳氏了。”
吴应奇一笑道:“主子,奴才觉得宫里很好,至少奴才觉得宫里比外面好多了。”赫舍里浅浅一笑,二人说话间到了厢房的门口。阿福提着宫灯走到厢房门口扯着嗓子喊:“皇后驾到。”
赫舍里很是不习惯这句皇后驾到,她心里酝酿着浓郁的不安,虽然她已经是中宫之主但是,赫舍里现一个问题,就是东西六宫的主子,都听老祖宗的,东西六宫的奴才也听老祖宗的。她这个皇后形同虚设,不止如此还被老祖宗多番刁难,史书上说孝庄太后如何贤德,如今看也和深宫里的女人一样,赫舍里也不知道老祖宗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
康熙看着愣的皇后,心中百味陈杂,知道她的苦处,也憎恨她的苦处,于是轻笑道:“皇后,还是有些害怕朕吗?”
“皇上这话说哪去了,臣妾自然不会害怕皇上。”赫舍里强迫自己展开明媚的笑容,毕竟对皇上没有好脸色不是善举,对她日后的前程也没有丝毫好处,赫舍里此刻心中荡漾着浓郁的不安,就如同那风中飘摇的落叶。
康熙看着她那身宝蓝色的蜀锦常服,上面绣的是玉兰花,那玉兰花使用银线勾勒,在衣裳上栩栩如生,花色明yan旅人,她乌亮的梳旗髻上插着一支翡翠簪子,除此之外再无旁物,耳唇上有一对宝葫芦耳环,使用金英石打造为葫芦形,雕刻十分的精湛,在她元宝似地耳朵上显出亮丽的色泽。
皇后还真是个千变万化的女子,此刻的她有江南女子的柔情风貌,一副羸弱冉冉,楚楚动人的迷人风姿。
过去皇后一直没有展露出这种美,她对美的塑造似乎有着天生的灵性,她每一件衣服配的饰都十分得宜,这不知是哪里学来的本事。
赫舍里见康熙看着他便答了一句闲话:“皇上看见那对屏风了吗?就是这一对,用绢纱绣的普通物件。”
康熙一笑道:“看见了,但朕就想把这一对一般的物件带回宫,朕看着喜欢。”
“即使如此,那皇上带回宫就是了。”赫舍里一笑道。她突然现这做针线是个打寂寞时光的好活计。
“你恨朕吗?你还在思念你的玛父吗?”康熙笑道。
“过去的事情,皇上就不要再提了,因为过去的已然过去了,臣妾不会放在心上。”
赫舍里幽幽一笑,在前生最不得意的时候,她得过病,就是在夜静无人的时候,听见有人说她的事,她克制不了自己的疑心和幻听,最后没有办法,就接受治疗,这种治疗就是把自己沉浸在绘画中,或者写字中,锻炼无为的心态,久而久之病症就消失了。
现代医学把这种病叫做被害妄想症,但是通过古籍考证,妃嫔和帝王的这种病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即便年轻的时候没有,到了一定岁数也就有了。
老祖宗估摸就已经有了这种病,这也不能怪老祖宗,只能怪宫里的是非太多。连带着老祖宗这个饱经风霜的中宫之主,再也无法想过去那样雍容大度,人是怎样变得自私的?赫舍里苦笑,她宁愿不喜欢眼前的男人。也不愿意卷入无尽的争宠中。
赫舍里心里很酸,她不想和老祖宗争下去,她想离开这个大清宫,这无限的深宫陷阱里她无力挣扎,所以赫舍里巴望着离开这个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