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接手那婆子,婆子却道:“老爷不行啊!我不能松!姑娘手劲儿小,要是我一松手,这蛇狂咬着姑娘怎办?”她也想忠心护主,实在是不知如何弄。
李菡瑶被蛇缠住,不得脱身,心里恼得很,誓不放过这蛇。丫鬟仆妇们来了,她还没怎么样;听见爹爹进来了,她勇气倍增,一狠,低头一口咬在蛇颈下面,使出吃奶的力气,“呜呜”,挣得小脸狰狞。
那蛇身顿时扭曲、挣扎,将李菡瑶箍得更紧了。
李卓航:“……”
丫鬟媳妇们:“……”
静了一瞬,众人一齐乱叫。
李卓航脊背冷汗直冒,用双手在婆子的手外边又加固一层力量,务必禁锢住蛇头,一面紧张思索。
落后一步的江氏赶来,见此情形差点晕过去。
江大太太急忙扶住她,“妹妹别急!”待看清里面情形,也是手脚软,站立不稳。
左右丫鬟扶住她姑嫂两个。
伺候老太太的王妈妈分开人群一看,拍腿大叫:“哎哟,不能咬,姑娘!这是家蛇!老太太养的!怎么好好的把姑娘缠住了?”又对那蛇呵斥:“还不下来!这是老太太孙女儿!连个人都认不清,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又安慰脸色煞白的江氏:“太太别怕,家蛇不咬人的。”又对李卓航道:“老爷,这蛇没毒。”又叫李菡瑶:“姑娘,你先放了它。”
在场好些丫鬟媳妇都是跟李卓航夫妻在外的,不知这蛇的性子,当即反驳王妈妈:“你没看见姑娘被蛇缠着吗?再是老太太养的,也是条蛇!叫姑娘先放手,要是它狂咬姑娘一口,就算没毒,那也不得了!”
王妈妈忙道:“不会不会!”
她心里几乎可以肯定,是李菡瑶这小祖宗先招惹蛇的,否则,蛇绝不会攻击李菡瑶。这蛇在李家宅子里生活了几年,窸窸窣窣到处游走,从未伤人过。
李卓航问:“这真是老太太养的?”
王妈妈道:“是老太太养的,喂鸡蛋。养了好几年了。成天就待在这供桌底下。有时候老太太没过来,它就跑去前面找老太太,躲在老太太床底下。家蛇旺家的,不能打死了。瞧咱们家一个老鼠都没有。”
李卓航听了王妈妈的话,心里对这蛇的危险性降低了许多,便低头同李菡瑶商量道:“瑶儿,别咬了。爹爹抓住它了。你松手,让爹爹把它拽下来。”
李菡瑶依然不肯松口。
她咬得更加用力了——
祖母养的蛇敢咬她,不得管教?
李卓航束手无策,终于明白:刚才众人不是没法救女儿,而是女儿根本不撒手,现在加上不松口。
正要再哄时,那蛇忽然泄气般,身子一松,软趴趴地掉落下来,让拽蛇尾的媳妇使力过头,摔倒在地。
众人一阵欢呼:“松了!”
李卓航急叫“瑶儿松口!”
李菡瑶这才松口,抬头。
婆子感受到蛇放弃挣扎,趁机将李菡瑶的手往下推,然后攥着蛇头拖走了,老长一大条拖在地上,看着吓死人。
李卓航一把抱住女儿,搂在怀里。
江氏也扑过来,夫妻两个捋开李菡瑶的小手察看,只见那手都勒红肿了,麻木不能动。
江氏急叫:“快拿药来!”
李卓航道:“还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