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好,姐姐交你这个朋友。不过,姐姐眼下还能撑得住,等哪天撑不住了,再找你。”
“再找你”不过是托词,他不能告诉李菡瑶他的名字和身份,李菡瑶也不敢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和身份。
有缘的话,自然会再相见的。
又寒暄几句,李菡瑶收回了找零。
王壑这才转头回去。
这笔买卖给了他启,他当即总结经验教训,让老仆挑了担子沿街叫卖,他则一路喊:“卖桃子——又大又红又脆又甜的桃子,降价卖了!”
街边商铺里有人过来问价格。
王壑说:“五文一斤。”
来人皱眉道:“这么贵!”
王壑便道:“大爷,这已经降价了。瞧这桃子,多鲜亮!要不是上午下了一阵雨,我见这桃子又熟了,怕熟过了不容易放,才赶晚摘了这一担过来卖。明早上我还要再来,那时人多,我肯定要卖六文一斤。”
人家一听,机不可失,忙道:“给我称三斤。”
王壑道:“好的大爷。”
于是给他称桃子、收钱。
接着,又有人来买。
王壑照样重复之前的话。
不一会工夫,就卖了一大半了。
最后二十来斤,全被一家粮铺的掌柜买了,叫他们挑了担子送去铺子里,当面付钱。
王壑欢喜,老仆也意外。
等到地方,王壑抬头一看,门上一匾额,上书“丰盛粮行”,那掌柜的让他们进去。
老仆挑着担子就进去了。
掌柜的一面叫人拿礼盒来装桃子,一面对王壑二人道:“这银子给你们。你们等我一会,我进去问问,说不定还要买些,你们好明天早上送来。”
王壑忙道:“我们等着就是了。”
那掌柜的提着礼盒便往后院去了。
后院的葡萄架下,坐了两个男子喝茶。
掌柜的先给两人见礼,称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为“东家”,另一个年纪大些的为“钱师爷”,并将礼盒放在钱师爷面前,赔笑道:“这是给钱师爷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钱师爷拱拱手道:“破费了。”
谭东家道:“不值几个铜子,拿回去哄孩子。”又问掌柜的:“怎不多买些,给知府大人也送些去?”
掌柜的道:“只剩这些了。正要问东家,可要再买些?若要买,我便告诉那卖桃子的,明早送来。”
谭东家道:“这还用问?再买一百斤。”
掌柜的忙道:“是。”
谭东家又对钱师爷道:“前儿的西瓜吃着怎么样?若觉得好,再让他们每天送些去。”
钱师爷道:“还算甜。”
谭东家便吩咐掌柜的去安排。
掌柜的正要走,就听东家低声对钱师爷道:“前儿说小女的事,知府大人那里可有回话?”他忙止步。
钱师爷道:“老谭,咱们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了。告诉你句实话:你要和知府大人攀交,法子多的很;把女儿送去给少爷做妾,靠不住。少爷不是个常情的,再美的姑娘,也新鲜不了几天。所以,攀亲靠不住,不如走别的路子合适,也省得耽搁了侄女的终身。”
谭东家忙问:“走什么路子?”
钱师爷咳嗽了一声,道:“这个么,明日你来府衙,再细商议。”又对掌柜的道:“少爷喜欢闻野花。那卖桃的姑娘,我方才从窗子里瞄了一眼,很不错。”
掌柜的和谭东家一怔,然后对视。
谭东家试探道:“要小的帮着说合?”
钱师爷道:“说合什么?倘或出了岔子反不美。你不是要买桃子送知府大人吗?明儿让她直接送去府衙。”
掌柜的恍然道:“哦,小的明白了!”
谭东家对他一霎眼,道:“去告诉她们,明天再送桃来。好生说,别惊动了。”
掌柜的道:“是,东家。”
说罢转身往前面铺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