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便坐下办理。
江老爷子看似不在意,只和施老爷说话,两只耳朵却竖起来听施姑娘介绍新船,一应外形大小、结构功用、用料成本等,无不如数家珍,显见是行家。
江老爷子心下诧异,记得施老爷跟自己是一样人,如何肯下力培养女儿经管造船业?看了一会,笑道:“施老爷这姑娘养得不错,比我家蓝儿能干。”
施老爷就等他这句话,当下就道:“她经历还浅,哪里能比得上侄女出息。不是晚辈当面奉承:江家这些孙男孙女,随便提出一个来,都让人赞不绝口。”
江老爷子忙道“过奖”。
施老爷见他不信,急道:“晚辈说真的。晚辈常在家对媳妇说,那吴家真吓了狗眼,猪油蒙了心,定了江家这门好亲事,一点不知珍惜,生生把女儿性命作没了,家也败了。可见做人哪,最要紧要厚道。晚辈没福,要是有江家这样的儿女亲家,一定互相扶持,共进退。”
江老爷子一怔,好似明白了:这人今儿不仅是来交货的,还想攀亲,想跟江家联姻。
他倒也喜欢,也没拿乔,对施老爷叹道:“贤侄你把江家夸成这样,奈何人家看不上,还往死里害我们。当日,若是我两家定了亲,哪会出这样事!”
施老爷激动道:“老爷子果真不嫌弃施家,侄儿就厚颜攀个亲。不知老爷子意下如何?”
他瞟向正忙碌的施姑娘。
施姑娘见父亲说得坦白,羞红了脸,深深低头。
江如蓝也愣住了。
江老爷子也顾不得了,江家遭难后,儿子没了媳妇,孙子也丢了未婚媳妇,孙辈定亲的都退亲了,着实不成个样子。他正要替孙子孙女寻亲呢。老婆子走了,少不得他做祖父的多操些心,把脸皮磨厚些说话。
不过,江如澄除外。
如今这情势,李菡瑶一旦登基为女皇,招谁为皇夫他都不信任,还是自家联姻的好。
于是他忙道:“这是好事呀。只可惜我那大孙子刚回来,他又曾被吴家那女人害惨了,心里有了疙瘩,一时转不过弯来,恐怕短时期内不想再提亲事。除了他,还有二孙子,原本也是定了亲的,定的太湖杨家,后来见江家被灭门,就把女儿嫁人了。唉,这也不怨他们。当时都只当我们一家子葬身在火海了,他总不能让女儿守一辈子不嫁。”
施老爷忙道:“这个晚辈明白。江大少爷经此一劫,大难不死,以后成就不可限量。就说这次,他竟能与李姑娘里应外合,联手灭了镇南侯。这般心有灵犀,真是绝配!晚辈是不敢肖想江大少爷做女婿了,晚辈看中了江二少爷。听说他这次被掳去京城,很吃了些苦头,却丝毫不气馁,十分乐观坚强。这样少年,最是难得了。”
江老爷子大喜道:“你当真的?”
施老爷誓道:“绝无虚假!”
江老爷子“啪”一拍桌子,道:“好!”
施老爷见求亲成了,开怀大笑。
原来,他也瞩意江如澄,但他料定江老爷子不会答应,会让江如澄跟李菡瑶亲上加亲、巩固势力,所以他选择了江如波。一来江如波的坚强事迹早被江家宣扬出来了,他很欣赏这少年;二来,他想只要江如澄当选为李菡瑶皇夫,便能确保江家地位,也即确保施家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