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侍郎青衣候世子白凉走出一步,“微臣以为在这样的特殊时刻,萧国上下应该一起克服。历史中也曾有这样的事例,当时有卖官贩爵,从富人手中取些银钱度过这次难关。”
明帝轻轻挑了挑眉梢。
“臣以为可以通过调整税收制度,通过加收税收的方式来补充国库。”
“臣以为万万不可加收税收,这样容易引起民怨。民乃国之本,不可妄动。还是从节流方面考虑为佳,臣倒是想到一事。近来北境颇为太平,供给北境的粮草物资倒是可以缓一缓。如今北境没有战事,可以让于国公实行以兵养兵之法,自耕自收。非常时期,非常方法,只能委屈北境的士兵了。”
“臣觉得张尚书的提议可行。”
“臣也觉得可行。”
一时间,众人听了张盛的法子,竟都纷纷附和。
明帝眸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沉吟一番,“张爱卿所言也有道理,相比而言,此法子确实能解如今的燃眉之急。朕准奏,此事就交由张爱卿去处理。”
“臣领旨。”
“好了,今日到此,退朝。”
明帝脚步轻快的回了御书房,眼角眉梢,竟有几分意气风。
“太后驾到。”
明帝眉峰一动,从奏折中抬起头来,就看到窦太后满面怒容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新封的雍和郡主董绾,即那日秋狩围场上救回的女子。自从回了宫后,董绾时时陪伴在太后身边,太后待起恍若亲女一般。
窦太后走进了御书房,眉头狠狠的皱着,“陛下为何断了北境的粮草?”
明帝眸中快速闪过一抹不悦,“此事朕已在早朝中和众位朝臣议过了,这乃是权宜之计。”
“什么权宜之计?什么法子不能用?为何要断了北境的粮草?陛下应该知道,北境的围墙外是狼子野心的苍国。一旦有所松懈,让仓苍国有了可趁之机,攻打进来,那时候为时晚矣。”
“太后言重了,何至于到那种地步,太后实在是杞人忧天了。”
“实在不行,还能让萧国的富商出些也银钱,暂时度过这个难过。”
窦太后难得软下几分语气来。
明帝却是半点不领情,他此刻只想要快些除去于家,早日抱得美人归。
窦太后压下的怒气,蹭蹭的往上涨,“陛下当真要为了一个女子,置国家社稷于不顾吗?”
被说中心事,明帝脸上闪过惊怒的神色,“太后!”
“陛下难道忘了新皇的遗训吗?”
说到这个,明帝也有几分心虚,“没了于家,还有李家。李家早已经长成,一门将才,一样能为萧国上阵杀敌了。太后,你不是还有锦衣卫吗?”
窦太后脑子顿时动了起来,当年的圣武皇虽然极为厉害,但到底已经离开了十几年,余威渐渐消磨掉了。时移世易,很多事情已经不一样了。就如于家,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威力。此时将于家除去,那么于家的势力将会被她和明帝瓜分,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陛下既然如此坚持,那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窦太后不再多说,转身就离开了。
明帝则是看着窦太后的身影完全消失后,这才嗤笑一声,“无利不起早。”
要断绝于家粮草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武国公府中,王氏听到这样的消息,当场晕死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依然有些不敢置信。
“我们于家上上下下为了萧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真的就到了鸟尽弓藏的时候吗?”
玉林郡主忙劝慰道:“母亲务必要保重身子才是。”
想了想,又有些愤愤道:“都是那个赵香招惹的。母亲,这女人万万不能进我们于家的门。她如今还没过门呢,就给我们于家招惹了这样的祸事。真让她进了门,还不知道要生什么事情呢。陛下,如今这般,怕是迁怒。”
玉林郡主想法倒是简单,最近挺多了坊间的流言,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王氏神色一顿,面上就有几分犹豫了,“只是,你哥哥很中意赵香,对这门婚事很是满意。”
“红颜祸水!”还没进门,就将哥哥的魂给勾去了。
“公子?”
九斤推着于川的轮椅,正在房间的外面,透过微开的门缝,将里面的对话听得清晰。
于川眸色黯然几分,手用力的握在轮椅上,青筋暴凸,只恨自己如今身体不便。
“早晚都会来的。”
于川敛下眉目,满面苍凉,“推我回去吧。”
九斤看着自家公子这样心灰意冷的模样,心疼不已,却是什么也做不了,神色低落的推着于川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