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从机场大巴到了巴黎市区, 二十一个小时的飞机, 整个人都有些虚脱无力。陌生的环境让她感到些许迷茫。
索性很快打车到了酒店。
梁景深说会有人在酒店等她, 可是半天, 她也没有见到什么人。
顾念咨询了一下酒点前台, 英语都丢了这么多年了, 这会说起来, 一点都顺口。“你好,请问有没有一位叫阮远析的先生?”
她给前台看了证件之后,前台交给她一张纸条, “阮先生让我交给你的,上面有他的电话,这是他给你准备的手机。”
顾念点点头, 还好。
五星级的酒店, 房间宽敞明亮,简欧布局。顾念放下东西赶紧给国内打了电话, “栩栩, 我到了。”巴黎和国内时差七个小时。
“我和老梁刚刚还提到你。你见到那个阮先生了吗?”
“没有。不过他到时听贴心的, 给我留下了手机还有他的电话。”
“那就好。他是老梁一个故交的儿子, 对画画有些兴趣, 你放心好了。”
顾念应了一声, “盼盼怎么样?”
“还不错,只是念叨了几句想妈妈。她聪明着呢,知道我们不能带她去找你, 竟然给宋怀承打电话, 不简单啊。”
顾念一愣。
“顾念,我觉得宋怀承说不定真会去找你。”
“怎么会。”她的神色微微凝固了一下。
方栩栩笑。
这时候门外传来几下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通话。
“有人找,我去开门。回来再和你联系。”顾念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外。男子一米八几的身形,穿着精致剪裁顺手工西服,风度翩翩,好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人。
两人四目相对时皆是愣住了。
“顾念?”男人有些不相信。
顾念点点头,“你好,阮先生。”她快速地掩住自己的不自在。
阮远析挑了挑眉,“没想到你是梁叔的学生。”
顾念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就是上次差点撞到盼盼的人。
阮远析目光清淡,“明天晚上画展主办方会举办一个晚宴,到时候我来接你。”
“麻烦你了。”他衣服上的袖口如猫眼石一般漂亮一瞬间吸引了她的注目。
“我住楼上28楼6号房。”他说,“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我,或者打我电话。”
顾念微微仰着头看着他,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很漂亮,“谢谢。”
阮远析抬手看了看手表,“你吃过了吗?”
顾念没有说话。
“楼下三楼西餐厅,走吧,我正好刚回来也要去吃饭。”
他的邀请,顾念想了想没有拒绝,毕竟是第一次见面。
顾念拿了包便下楼了,一路沉默。
阮远析突然想到什么,“梁叔的小女朋友是你好朋友?”
顾念一愣,眼底闪过什么。
阮远析轻笑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
酒店的餐厅很漂亮,处处透着浪漫。
侍者送来两份菜单。
顾念和阮远析各自点了餐点。
桌面上的水晶瓶放着一束玫瑰花,娇艳欲滴,散着淡淡的馨香。
顾念的眸光落在上面,微微愣。时差一时间倒不过来,她的精神不是很好。
阮远析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眼瞳深处是她看不到的探究,“我看过你的画。”
顾念目光一紧。
阮远析勾勾嘴角,这个女人表面上看着温柔无害,其实同一个刺猬一样时刻都警惕着。“有的画以技巧取胜,你这幅画是以情致胜。”他评价道。
顾念不置一词。
“顾小姐,上次那个小女孩是你的女儿?”他想到了那天差点撞到小女孩,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
“是的。”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女儿都几岁了。”阮远析沉思,“你那幅画好像是说她不会说话?”
“前些日子她刚刚开口说话。”顾念坦然地说道,目光在提到女儿时盈满了温和。
侍者把餐送过来。
两人停下交流。
顾念现阮远析这个人外表让人乍一看像个大男孩,其实还是比较清冷的一个人。他吃饭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涵养,切牛排的动作优美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晚饭之后,阮远析送她回房,“巴黎很美,等忙完画展的事你可以去逛逛。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顾念再次表示感谢。
也许是在异乡的缘故,顾念这一夜都没有睡好。夜越来越深,她的精神却越来越清醒。左手不自觉地抚上右手腕,疼痛不再,可是伤疤却永远好不了。
她清楚的明白,正如阮远析所说,她这次的画完全是靠感情来打动人的。
也许这一辈子她都不能再画出让人惊羡的画了。
她打开电视,换了一个又一个台,最后停在一部电影上。《罗马假日》,这部老电影她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
上大学的时候,周五她参加的社团晚上搞活动,作为其中的部长,她硬是拉着宋怀承一起去看了,软磨硬泡,宋怀承勉强才去。
回来的路上,两人在梧桐树叶第一次亲吻。那天晚上的月亮,皎洁明亮。
他的牙齿磕到她的唇角,顾念吃痛,手不由得用力抓着她的胳膊。
“笨!”宋怀承暗暗说了一个字,明明是占了极大地便宜。
顾念玩心上来,调皮地咬了他一下,且不想换来宋怀承更加暴力的报复。当天回去之后她才现唇角肿的和吃了辣椒一样。方栩栩特别画了一个香肠嘴的美女,一时间宿舍的人笑了她好久。
黑白电影不断切换,顾念闭上眼,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甜蜜的过往让现实如没有加糖的咖啡一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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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顾念和阮远析一起过去的。
顾念没有想到晚宴竟然会如此隆重。出前,阮远析过来找她,他一身正装,黑色燕尾西装,英俊帅气。
而顾念只是简单休闲装,再普通不过了。
阮远析皱了皱眉,“你就准备穿这个去?”似乎很嫌弃。
顾念硬着眉头皱了皱眉,她不好意思说自己根本没有准备衣服。
阮远析拿起电话,“Ay,帮我送一套裙子,参加晚宴的,不需要太夸张。小号。”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扫了扫。“麻烦快一点。
挂了电话,他对她说道,“等一会儿再走吧。”
这一会儿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拎着一个袋子进来。“阮少,您要的东西。”
阮远析转头对顾念说道,“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Ay,你帮她画个淡妆。”
顾念想哪里需要这么正式啊。可是看着阮远析的脸,她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Ay给她选了一套浅蓝色的中裙,简洁大方。在她的帮助下,半个小时,一切搞定。
“阮少,你看怎么样?”ay问道。
阮远析漫不经心地侧头,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艳之色,“就这样吧。”
顾念暗暗腹诽,她觉得挺好看的啊。
Ay叫他阮少,估计他的身份不一般。顾念也没有问。
画展的晚宴在当地一家山庄举办的,来往的人都是盛装出席。